一觉睡到天明,南冉神奇地发现,身上没那么疼了。
再看那半堆没啃下的草药,她竟主动产生了将它们全部吃光的冲动!
“先吃兔肉,再吃草药。”
独孤霈将一只烤兔子递到南冉面前,南冉一怔,他什么时候打的兔子?
“它自己跑来的,拿着。”
“哦——”一整只呢,我们一人一半好不好?
“不必,你都吃了。”独孤霈一看她表情,就知道她要说什么。
南冉吃了半只,就开始打饱嗝。
“你不饿吗?”他从昨晚开始都没吃东西。
“饱了?走吧。”独孤霈没接她的话。
“诶?”
“难不成你要在这里待一辈子?”
独孤霈背起南冉往树林里走。
背上的南冉怀揣草药,一手还举着半只兔子,她觉得怪怪的——怎么像以前跟表哥出游似的?
*
从日出走到快日落,两人终于走出了茂密的林子,看到远处隐约有个村落。
南冉激动不已,恨不得长了翅膀飞过去,可念及背着她走了一日的独孤霈,她还是说:“我们休息下,反正晚上有落脚处了。”
“抱紧了。”
独孤霈飞身往前掠去。
南冉懵了下,本能地搂紧了他的脖颈,只见身边的草木飞快往后退去,耳边风声呼呼作响。
不过一盏茶功夫,两人便抵达那个村落。
南冉愣住了。
远看是一个村子,到了才知,这已是一片废墟——或者说,人间修罗场。
屋子刚被火烧过,灰蒙蒙的烟还飘荡在村落上空。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血腥味,地上有血迹,两人往里走,一路都是尸体。
男的,女的,白发苍苍的,年轻力壮的,连孩童都难逃劫难。
南冉的心都提到了嗓子口,眼睛睁得大大的。
“你确定今晚要留在这里吗?”
独孤霈说得很平静,好似周围的一切再寻常不过,南冉有些难以置信:“我们不应该找找活着的人吗?”
与我何干?独孤霈蹙了下眉,没把这话说出口。
“你要找便找吧。”
言罢,便背着南冉一家一家找过去。
越走越触目惊心,那些尸体表情狰狞,死状凄惨,看得南冉心惊肉跳。
在村尾一户人家的院子里,她看到了一具浑身红果、遍体鳞伤的女尸,再也忍不住,坚持从独孤霈身上下来,捡了一边被撕破的衣服,颤着手替女尸穿上。
她没注意到,独孤霈双目赤红,紧握成拳的手骨节发白。
“呜——”
微弱的声音,刚冒了个头,便戛然而止了。
南冉以为自己听错了,独孤霈眼神一沉,已大步走到井边:“出来!”
没有回应。
“井里有人?”南冉亦艰难地拖着一条伤腿走过来。
独孤霈纵身一跃,跳入了井中。
南冉大惊:“你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