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灵觉得,她以前之所以有颗大心脏,估计就是被她妈这样磨练出来的,她立即反唇相讥。
“谢谢,我这贫瘠的漏风漏雨的世界里,还有您这样聒噪的母亲。”
叶母被她噎得半天喘不上气来,她伸出大力金刚指,狠狠戳了戳叶灵的脑门,“我含辛茹苦就养了你这么个小白眼狼是吧?”
叶灵懒得跟她掰扯,闭眼装死。
叶母气不打一处来,她说:“我上辈子欠了你的,你想怎么折腾你自己就怎么折腾,我不管了。”
叶灵还是不吭声。
叶母自讨没趣,在病床边坐了好一会儿,回想前两天叶灵昏迷不醒时说的糊话,她又气苦不已。
“三年多了,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放下?”叶母忍不住质问,“叶灵,你自己扪心自问,这几年我有利用你的婚姻为我自己谋好处吗,至于你怨恨我到今天?”
叶灵的睫毛颤了颤。
“算了,现在翻这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有什么意思,你要怨我恨我,我也拦不住,你想和君烈离婚,我也拦不住,你怎么痛快怎么来。”叶母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
经过这件事,她是真的心累了,不想再管了。
叶灵咬紧下唇,一言不发。
叶母在病床边坐了一会儿,见叶灵还是拒绝和她交流,她心里莫名酸楚,“你睡吧,我不待在这里吵你了。”
说完,她起身走出病房。
房门被带上,病房里很快恢复安静,叶灵睁开眼睛,怔怔地盯着天花板发呆。
把日子过成这样,她不该怨天尤人,只是心里憋着一口气,她没办法和自己和解,也没办法和别人和解。
她只好一直这么别扭着,膈应别人,也膈应自己。
*
楼下病房,简云希听说叶灵醒了,她倒还算冷静,没再砸东西发火,还让时雨去买了果篮和鲜花,说要亲自过去探探病。
时雨不知道她又在打什么主意,只是瞧着她的神情就是一肚子坏水,她不好劝说,只得下楼去附近的水果店买了果篮和鲜花。
她推着简云希上楼,到了顶层就被护士拦下,“不好意思,简小姐,盛总交代过叶小姐需要静养,不方便让人探视。”
简云希眯起眼睛,她没想到盛君烈会将叶灵保护得滴水不漏,“那你帮我把果篮和花束送进去吧,就说我来探望过她。”
护士刚要接过花束,就见旁边一间病房的门打开了,叶灵穿着病号服站在门边。
宽大的病号服挂在身上,空荡荡的,衬得她越发形削骨立,护士连忙道:“叶小姐,你怎么下床了?”
叶灵看了一眼坐在轮椅上的简云希,完全没有情敌见面分外眼红的激动,她目光冷嗖嗖的,“让她进来吧。”
说完,她就进了病房,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简云希。
护士有点迟疑,但叶灵自己要求了,她再拦着也说不过去,只好放行,让她们进去。
简云希未曾料到叶灵变化这么大,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憔悴下去,整个人都透着颓败与荒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