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意薇手上提着东西,有些别扭的站在门口。
要是放以前舒意薇肯来看我一眼,我就算再有气,在看到她的时候都不会再计较了,可如今我只觉得厌倦。
“没叫谁,”我没正面回答,只是问她,“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就不能来了?你出车祸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要骗我你没出门?”
舒意薇语气很冲地丢了三个问句,丝毫没有因为我是个病号而变得温柔,和她面对程子扬完全是两幅面孔。
我没有和她针锋相对的精力,只挑了重点回道:“怎么没告诉?医生打给你,你不是说人家是诈骗电话吗。”
舒意薇显然没想到我听到了当时电话的内容,眼神闪躲了一下,但随即柳眉微蹙,责备道:
“你是在怪我吗?!我明明问过你出没出门的,你说你没出,后面突然有电话说你出车祸了,我当然会以为是诈骗电话!”
舒意薇说得理直气壮,好像一切全是我的错,而不是自己爽约在先。
倒打一耙是我们争执时她惯用的伎俩,以前我愿意惯着,现在却不想了。
我轻声反问:“是不是诈骗,你就不能给我打个电话确认一下?”
舒意薇哑了一瞬,但紧接着又高声道:
“都说了我那会在忙,忙完之后我不是就给你打电话了吗?是你自己不接的!明明已经没事了也不知道打个电话报平安,害得我担心了一晚上。卓然,你真是一点都不知道心疼人。”
舒意薇语气咄咄逼人,我实在没心情和她掰扯,疲惫地问:“你来这就是为了和我吵架的吗?如果是,那等我出院吧,我现在很累,不想和你吵。”
说完我闭上眼睛,一副送客的模样,本以为以舒意薇的性子一定转身就走,却听见她靠近的声音。
她走到我床边,身上的香水味扑面而来。我想到这香水的由来,不由一阵恶心。
“不舒服?要不要帮你叫医生?”舒意薇伸手在我额头上贴了一下,被我避开了。
她愣愣看着自己的手,似乎没想到我竟然会拒绝她的接近。
我打发她道:“没事的话,你先回去吧,我自己没问题。”
舒意薇静了半晌,声音突然软下来,“别闹别扭了卓然,其实我。。。。。。”
“没有闹,”我打断她,“你不是挺忙的吗,去忙吧。”
“已经忙完了,现在来照顾你,毕竟我们还是夫妻,我不会不管你的。”
舒意薇自顾自地说着,将带来的东西放在床头柜上,看起来没有要走的意思。
往常我敢对舒意薇这种态度,她早就不耐烦了,今天却像吃错药似的非要留下来,搞得我十分不自在。
“你还没吃东西吧,我特意给你带了海鲜粥,吃点?”
见我摇头拒绝,舒意薇不乐意了。
“你能不能别耍性子,你不是最爱喝海鲜粥吗?”
她从碗里舀了一勺粥,非要喂到我嘴里,我直接挥手推开了。
来回几次后,舒意薇把碗重重一放,拿着包就走了。
看吧,我就知道,她对我的温柔维持不了三分钟,和面对宋轩或程子扬时那种发自内心的耐心完全不同。
事实上爱吃海鲜的从来不是我,是舒意薇。
以前我爱她,什么事都顺着她,她喜欢吃海鲜,我就每次都陪她,从来没提起过自己会过敏。
她吃虾我剥壳,吃蟹我拆肉,还要装作自己很喜欢吃的样子,不忍心扫她的兴。
每次陪她吃完,再背着她去吃过敏药,可舒意薇从来没发现过我的异常,还以为我和她一样喜欢吃海鲜。
但人总会累,如今我已经不想再委屈自己去照顾她的情绪了。
我拿起那碗海鲜粥,没什么情绪地丢进了垃圾桶,收回手的时候,忽然看见手上的婚戒。
我将它摘了下来,随手丢在一旁,打算找个合适的时间找舒意薇摊牌离婚。
在医院又住了几天,舒意薇没再来过,我也没联系她,倒是岳悦经常过来串门看我,一来二去我们便熟悉起来,交换了联系方式。
医生通知可以出院时,我没告诉舒意薇,收拾好东西便径直回了家。
没想到刚打开门,就看见程子扬只穿着一条内裤从浴室里走出来,和我结结实实打了个照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