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莫名的想到刚来这里时,总觉得有人在偷偷打量她,她有时候一个人出门,也总感觉好像有人在暗中盯着她一样。
她记得她还对村里的老支书说过,但老支书却安慰她,说是村子里的人没见过什么女大学生,特别好奇而已,让她不用害怕。
如今想来,怕不会这样简单。
许禾又想到,她去走访的时候,发现村子里单身的男人比例惊人,要么是穷的结不了婚一直打光棍的,要么是结了婚老婆出去打工就跑了不再回来的,还有少部分是丧偶的。
许禾心底高度戒备了起来,还有差不多七八天,她就该离开这里回去答辩,而后,她会回云城继续她的课业,这一段支教历程就结束了,村里接待他们的支书和学校的负责人,都是知道的。
所以,这七八天就特别的关键,如果真的有心怀不轨的人想做什么,也必定会抓住最后的机会。
许禾当然希望自己是杞人忧天了,但是临走时那个小媳妇被丈夫抓回去,却一直盯着她看的那一双眼,总是时不时浮现在眼前。
许禾翻来覆去在脑子里想着她最后的眼神,还有她最后想要对自己说什么的样子,她甚至不由自主的模仿着那小媳妇当时的口型……
电光火石间,许禾忽然想到了什么。
那个女人不是在对她求救,她对她说的那句话,是走,快走。
就这一个瞬间,许禾全身的汗毛仿佛都竖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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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四周五两天课上完就到了周末,那位大姐要回家,两个男生结伴去镇上上网打游戏,从前大多时候也是这样,许禾基本上就待在学校,有时候班里的女生会来喊她回家吃饭,她偶尔也会去。
这个周末,许禾觉得每分每秒都是煎熬。
周六的白天平静的度过,到了临近晚饭时间,班里一个不大爱说话的女生忽然来了学校,说是她阿爸猎到了很多的野味,喊许禾去家里吃饭。
许禾借口身体不舒服拒绝了,那女生一向性子木讷胆小,但这次却缠了许禾很久,见她执意不去,才怏怏的离开了。
但不一会儿又送来了一大碗炖好的野兔肉,许禾笑着接下了。
女生走后,许禾望着那一大碗香喷喷的兔肉,却根本没动筷子,她心里有个预感,因为这是在村子里待的最后一个周末,也是每周学校里人最少的时候,所以,大约也就是他们最后得手的机会。
她心里渐渐有了个主意。
许禾早早洗漱完,将房门反锁好,开始修改论文。
只是在书桌不起眼的角落里,许禾将自己平时练口语用的录音笔打开放在了那里。
天色完全漆黑,整座村寨都陷入了黑暗中,白日的嘈杂喧嚣,被深沉的夜色吞噬,许禾和衣安静躺在床上。
她的心脏紧紧绷着,整个人犹如绷紧的一根弦,仿佛在等着什么。
窗子外忽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许禾只觉得心脏蓦地一跳,她伸手攥住自己早就准备好的一把水果刀,小心的握在手里藏在衣袖中,又将手机放在了口袋里。
她早就提前设置好了快捷拨号。
门锁被撬开,许禾听到了纷沓的脚步声,往她的床边靠近。
那种极致的恐惧,遥远却又熟悉,许禾咬的舌尖生疼,一手紧紧攥着脖子上的玉佛,才勉强压制住想要失控尖叫的情绪。
原来那些噩梦般的经历仍在心底深埋着。
男人的手隔着被子落在她手臂上时,她恶心的差一点呕吐。
“睡着了?”
“肯定睡着了,我在那肉里放了点草药,她只要吃一口就不会醒的……”
“那赶紧动手吧?是你先上还是我先上?”
“我他吗是老大,肯定我先来。”
“这细皮嫩肉的,你快一点,我都馋了几个月了……”
两个男人都开始脱衣裳解腰带,布料摩擦的声音在安静的夜里特别清晰。
许禾缓缓睁大了眼,她心脏跳的那么快,快的几乎要破腔而出,硌在掌心里的温凉的玉佛,让她残存着最后一线清醒,拉扯着身体里那个快要崩溃的灵魂。
她心里算着时间,在男人脱最后的衣服时,立刻按了手机上快捷键。
又在男人掀开被子扑上来那一瞬,直接把手里的水果刀戳了出去。
寂静的夜,瞬间被一声惨叫撕开。
院子里的灯骤然雪亮,房间虚掩的门被踹开,两个男生还有老校长夫妇,拿着木棒冲了进来。
那脱的光溜溜的两个男人,一个满脸的血,一个惊愕又恐慌的望着闯进来的几个人。
许禾将手里染着血的刀子丢开,她强撑着软的几乎无法站立的双腿下床,看那吓的魂飞魄散的两人被人捆了个结结实实。
半小时后,警笛声彻底吵醒了这遥远封闭的村寨。
许禾换了外衣,面色平静的拿着那支录音笔,还有用保鲜袋封好的兔肉,上了巡逻车。
赵平津曾让她痛不欲生过,爱的炙热无比飞蛾扑火过,让她患得患失过,也将她宠的,如养在金丝笼里的鸟雀一般,敏感,易碎,而又矫情不安。
但他亦是教会了她很多。
她是要以身犯险,但却也提前做足了万全的准备,她之所以没有选择一走了之来逃避,是因为她想用自己的经历,尽可能的帮助那些已经身陷炼狱的女孩子。
她甚至希望这件事闹大,闹的舆论沸沸扬扬,闹的所有人都盯着绿水镇,如果那些女孩儿,能因此得到一线生机,她就算今天挨打受伤,也都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