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夫人叮嘱她有空来港城一定要和她联络,如果遇到什么事,也千万不要客气,许禾都一一应了。
乘车离开时,卫夫人隔着车窗望着许禾,她含笑对他们摆手,小小的一个儿站在那,柔弱却又好似带着无尽的韧劲儿。
卫夫人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心里会这样失落又难受。
回去港城好几日,她眼前总还是会浮现许禾与他们挥手告别的那一幕。
心里空落落的,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但好在让她安慰的是,卫臻好像经过灵堂那一场闹剧后,倒好似是真的开始悔悟了。
……
时间进入八月初,京都下了一场暴雨。
京都东郊湖心的私人疗养院,赵致庸被送到这里之后,第一次见到赵平津。
狂风骤雨之下,雨伞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赵平津走进室内时,身上西装已经淋湿了大半。
赵致庸面色不大好,鬓边头发全都白了。
赵平津到时,护士刚喂他吃了药。
他如今吃的药和从前赵太太吃的药一般无二,经过这么几个月的时间,已然难以戒断。
赵平津曾让医生无论如何都想办法帮赵太太戒掉这个药,但赵太太自己却不愿意。
到了这个年纪,总算能过舒心的日子,实在不想再折腾了,就算这药成瘾,但身体总算没别的大毛病,她也就想开了。
赵致庸坐在轮椅上,望着雨夜里忽然到来的,自己的儿子。
数月时间,他却几乎脱胎换骨一般,曾经的世家子弟,就算性情冷淡一些,但却也有温润如玉的一面。
而如今的赵平津,却已经有了这般迫人的威慑与大雨都洗不去的阴沉和戾气。
“别再白费心思了。”
赵平津一步一步走到他跟前,他身上夹杂着雨夜里浓烈的湿气和雨腥气,但这一切,却都及不上他深邃眉眼之间狼一样的狠戾。
“如果你想安生待在这里,得一个善终的话。”赵平津微俯身,很轻的笑了一声。
赵致庸望着他,却语重心长的说了一句:“平津,做人做事还是要留有余地的,你这样把自己的路越走越窄,可不是什么好事。”
“是你帮庄明薇给了姚森五千万,让他顶罪的吧。”
“和徐家的合作,也是这样来的,对不对?”
赵致庸神色微愕,他没想到这件事又被赵平津挖出来。
姚森的事,其实真的算是做的天衣无缝了。
“还要多谢你铺的这条路。”
赵平津坐在沙发上,平和的望着面前的男人:“前人栽树,后人乘凉,你也算做了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