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馆里,两个男人悄声议论着。“我有个同乡省亲亲口说的。”
“怎么没听说,不是说身子不好在养病吗?”
“宫里根本就没有养伤的先帝,不是驾崩了是什么。”那人把声音压得更低。“不过也有人说是先帝有遗愿,秘不发丧……”
苏琬听着,木然地端着茶杯,水都晃出来了,她才发现自己在抖。
天凉了啊!
苏琬看看窗外,已经是冬季了,她往手心里呵了口气,然后另一只手也扶着杯子,将茶饮尽。
茶水也凉了。
她笑着,却鼻酸得连视线都变得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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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都
登基大典后,众臣散去,只剩慕容谨坐在那个位置上。他从未想过要得到这个位置,可最后却成了他坐在这,他想起自己当年对慕容煜的嘲讽,他说让他坐在那高高的位置上享受权利的滋味。
可如今坐在这的成了自己,他也是一个人。
不对,他比慕容煜还要可悲,至少他得到过自己所想要的一切,他的深情令所有人动手。
数月前,他接到慕容煜受伤的消息回宫,他本想着一结束便离开再也不要回来,想着以后日日都和琬儿在一起。
那个女人告诉他当初慕容煜所做的一切,对他好不嘲讽。可是她怎么知道,自己不会呢?如果他知道,他也愿意的。
可是……为她做那一切的终究不是他啊!自己到底是慢了一步,他一直在输,这次更是输的彻底……
“陛下。”殿外走进来的是一身素服的流云。
“来请辞的?”他头也没抬。“准了。”
流云话不多说,谢恩之后退了出去。
殿内,瞬间更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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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馆里的消息传得五花八门,有人说先帝已死,还有人反驳自己亲眼看见先帝在宫内养伤。
苏琬听着,面上极为平静,却吓坏了苏瑀和燕城。
“姐,你要是难过的话……”
“我哪里难过了。”她笑。“好了,该回去了,回完了师父要骂人的。”
她起身,却觉一阵眩晕,然后边晕了过去。
“师妹……”
“姐姐……”
苏琬醒来后照常出诊、采药,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除了燕达偶尔训她不听师命,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样子。
苏琬以为她的日子就这么平静的过下去,直到某日医馆里来了一个人。
那天是除夕,下着大雪,女子说想和她讨杯热茶。
这声音有些熟,就连样子都好像见过。
“你记得我?”
是慕雪。
“慕姐姐?”苏琬的笑有些将。“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在见到你。”她邀请她坐下,动作却有些僵硬。“姐姐怎么来了?”
“新年了,受人之托,给你送额礼物。”
受人之托?
苏琬僵笑着。“是慕风吧!他可好了。”
慕雪没做反应。
苏琬想笑,可是扯着嘴角却怎么都笑不出来,紧紧抓着杯子的手指出卖了她的紧张。
“你,早就知道了,是吧!”
啪嗒,坠落的泪水掉在茶杯里,她将杯里的水饮尽,然后干笑,“慕姐姐这是什么意思?”
“其实你不承认,也没关系,我来只是将礼物送到?”
苏琬不解,慕雪却看着她的杯子。
她的意识渐渐模糊,伏到桌上时,眼角有一滴泪水坠落。
为什么揭穿我呢?
让我骗骗自己都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