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娴轻轻的擦干眼角的泪水,红肿的眼睛看着两鬓斑白,脸上皱纹深刻的楚君言,几年不见,岁月的痕迹就已经在他的脸上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
楚君言老泪纵横,收拾好自己的情绪,才坐下来开门见山,出于尊敬,墨凌霄给楚君言倒了一杯茶,他抿了一口才稍作酝酿。
“我是为了达慕而来。”
“什么?”楚云娴诧异的看着楚君言,墨凌霄也有些疑惑。
楚君言是大墨赫赫有名的楚家将军,在匈奴背井离乡这么久,最想匈奴被灭,回答大墨的人就应该是他,怎么这个时候反而为达慕求情,有点说不过去。
墨凌霄心里疑惑,但却一直默不作声聆听。
楚君言放下茶杯,摇曳的茶水,把他的思绪拉回当年,“当初遭受二皇子迫害,我跟云风落在达慕的手里,他没有为难我们,还重要我们,知恩图报,为父希望你能收手。”
听了楚君言的陈述,楚云娴为之动容,大概明白为什么乃提对她那么信任。
然而个人感恩始终不能代替名族大义。
“父亲,是不是达慕用兄长威胁,你才这么说的,你不要怕,我很快就能收复匈奴,到时候就可以把你们救回来了。”
楚云娴以为父兄被达慕威胁,很肯定的将自己势在必行的胜券告诉楚君言。
然而楚君言的回答却让楚云娴跟墨凌霄大跌眼睛。
“不用,达慕王对我有知遇之恩,如果他真要置我们于死地,就没有我们今日的会面了。况且在匈奴这么多年,为父发现达慕不是个冷酷无情的人,所以为父不想你们互相伤害。”
楚君言的话让楚云娴犹豫不决,墨凌霄更是有些捉摸不透,甚至觉的楚君言是不是已经投降了匈奴,可是转眼一想,他活在匈奴的事情皇上都知道,不会是奸细的事实。
楚云娴不经意的看了一眼旁边的墨凌霄,他纹丝不动,面无表情,似乎是把楚家的事交给了楚云娴自己处理。
墨凌霄虽然是西北战事的主帅,可面对那种家务事,他这个主帅也显的手足无措,只好把这个烫手山芋扔给楚云娴。
她的心里十分的生气,可也无奈,只好搬出大墨朝廷的意思,希望楚君言能够理解。
“父亲,这次西北出征是奉了皇上的命令,来围剿匈奴,女儿也无能为力,还请父亲不要逼女儿。”
楚云娴端出副将的架子,眼神暗示的看向一旁桌子上的帅印,告诉楚君言军令不可违。
楚君言内心复杂,摩拳擦掌的沉思着。
“和谈,你可以跟达慕王和谈,没有必要开战闹的生灵涂炭,两国边境不止有匈奴,还有我大墨的子民,一旦开战受苦的还是那些无辜的人们,士兵伤亡惨重。”
“退一万步讲,就算匈奴被收复,其他的部落就会因为害怕而联合出兵,到时候大墨元气大伤,你能保证到时候还能胜券在握吗?”
楚君言的担忧不无道理,墨凌霄也意识到了他的疑虑。
而楚云娴倒是觉得此时乘胜追击,是大获全胜的好机会,倒是没想过之后的规划,更加没有考虑过其他边境小族的动向,被楚君言这样一提醒,倒是个不小的安全隐患。
一旦楚君言担心的事情发生,到时候墨寒再发动攻势,内忧外患,到时候真是腹背受敌。
“我也希望和解,而且已经把和解的意思告诉了乃提,她说三天给回复的,可是一直没有结果,我正犯愁,不过好在父亲来了,就不要回去了,我想办法再把兄长救出来。”
无论如何,楚云娴绝对不会再让父兄犯险,想要强行把楚君言留下,而他却拒绝了她的营救,心里盘算着自己的打算。
“为父很好,况且,为父留在匈奴,还能稳住达慕王,跟朝廷互通消息,保证达慕王不会造反。”
楚君言的话深深的打动了墨凌霄,他的顾虑打消了他心里怀疑的疑虑,楚君言父子绝对不会叛国。
而且他的担忧十分在理,楚云娴想了一下,担忧的皱着眉头,虽然担心楚君言的安全,可为了大墨朝廷的长期国泰民安,她只好忍痛同意楚君言的做法。
“既然父亲已经决定,女儿也不再坚持,但是父亲答应我,一定要保证自己跟兄长的安全。”楚云娴尊重楚君言的提议,只能关心的再三叮嘱。
“好,为父知道,时候不早了,为父先回去了,免得耽误时间长了引起怀疑。”
楚君言跟楚云娴话别,互相关心,两人依依不舍的分别,楚云娴留恋不舍的送出营地很远,看着楚君言骑马离开,直到看不到背影才伤感的回到军营。
墨凌霄默默的盯着门口,看着楚云娴垂头丧气的回来,他的心里内有关心,反而有些暗笑的勾了下嘴角,不经意的动作被楚云娴看到。
“干什么?”
“等你回来。”
“你笑什么?”
“没有。”
两人夹枪带棒的争辩着,楚云娴瞪着墨凌霄心里的悲伤瞬间化作怒火,“刚才父亲的话你也听到了,为什么你刚才一句话都不说?”
“父皇相信楚老将军,我相信楚将军,所以我相信楚老将军的话,况且楚老将军的话非常的有道理。”
墨凌霄的笑听着气人,但是字字珠玑,无可挑剔,楚云娴听的满肚子的火气,但却无处发泄,五内郁结的怒火让她冲上去咬着墨凌霄的胳膊。
上一秒还偷笑,下一秒脸色铁青像是吃屎一样,只能咬牙忍痛让楚云娴发泄。
另一边,楚君言返回匈奴,找到达慕,两人关在屋里整整商量了一下午,直到太阳西沉他才出来。
“大胆,阿斯达!你扪心自问,本王待你不薄,你怎么能在这个时候说出这种话,不要以为本王真的不会杀了你。”达慕气愤的指着楚君言的脖子大吼。
楚君言抬手行礼,言辞恳切,“阿斯达正是感念大王的知遇之恩,不想匈奴人受难才会说出肺腑之言,大王扪心自问,这次跟大墨一战,真的有十足的把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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