蓼花糖是够费时,同样用芝麻的流曲琼锅糖则是够费力。
这糖原名本该是“焪”锅,就是一种火烤工艺。
众所周知,糖遇热变软。
这琼锅糖,就是先将凝固的玻璃态麦芽糖反复拉扯,扯的发白,里头都是均匀的小气泡的时候冷却。
这可不是扯布条,一般做糖都是一大锅。
几十斤糖,得两个汉子两头拉起,一边扯,一边趁着还没干硬不断甩打。
一名糖师傅的臂力,可以直
接将几十斤糖凌空甩到搭档手上!
那是又要力气又要准头,稍有不慎就打起来了。
拉好之后直接沾芝麻,就是空心的“芝麻杆”糖。
又酥又脆,咬在嘴里是嘎嘣嘎嘣的硬,却又不累牙,只有满嘴芝麻香。
而琼锅糖则是在芝麻杆上更进一步。
将这种酥脆的麦芽糖打碎,然后一层糖碎,一层芝麻的铺在缸里。
外头加热,稍稍软化,让糖和芝麻融为一体,却又能吃到颗粒状的碎糖渣,口感就更好了。
唐磊为了方便吃,还趁着软,直接将这琼锅糖都揪成了鹌鹑蛋那么大。
那是一口一个,酥脆甜香,没事的时候嚼几个,别提多快活了。
然后……
就被小叶和柳德米拉先快活上了!
唉!
唐磊深深的叹了口气。
下次一定要把小叶薅过去扯糖!
让她就着锅就开始揪糖吃!吃腻拉倒!“那这个咧?”莱昂不知道唐磊在盘算什么,还在热切的看着自己的那一盘糖。
两种都说过了,剩下的两样一个雪白长方,上头有细细密密的竖痕。
另一个则是黄白相间。
“耀州雪花糖……这是那个著名的雪花酥吗?”
唐磊摇头:“那不是。”
雪花酥是后来才出现的了。
用的是棉花糖混黄油和牛奶,有点牛轧糖的味道。
里头再包上饼干碎,果干什么的,甜甜软软。
但最神奇的不是它的味道,而是它的受欢迎度。
这玩意几乎是公认的,任何老外都不会拒绝的甜点!
国民度老高了,连毛子们都听说过。
相比之下,雪花糖就有点惨了。
可能只有陕人才知道它,知道“耀州城,四方方,雪花糖,味道香”。
这糖也叫渣子糖,是由灶糖来的。
灶糖嘛,都是麦芽糖,做的前半部分,跟琼锅糖差不多,都是连拉带扯。
但雪花糖用的芝麻,是炒熟去皮的,所以整个都是雪一样的白。
再加上山核桃仁,一层糖碎一层料的铺好热成糖饼,一整块细细切出刀痕来。
刀痕不到底,想吃多少,就从哪里掰。
不管是用手还是用牙,一截弄下来,先落一层糖渣。
纷纷扬扬,如雪如花。
当然,拿着糖的可能一时欣赏不来这落雪的好景。
全忙着往嘴里塞呢!
眼下,莱昂就默默让开了谢尔盖伸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