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骑马!”李景隆咬牙说着,也被傅友德勾起了心中火,不悦道,“怎地?老国公瞧不起我?哼,论弓马骑射,战阵策论,我还未输给谁?”
说是一回事,打仗是另一回事!
傅友德淡淡一笑,对朱允熥说道,“就依殿下所言,让曹国公在臣军中,为随军参赞,统计粮草等事!”说着,拜道,“臣先告退!”
“好!”朱允熥亲自送了几步。
等傅友德走远,朱允熥刚回身,就见李景隆肩膀一耸一耸,挺大个爷们竟然哽咽起来。
朱允熥哑然失笑,“你挺大个老爷们”说着,他也知道李景隆心中委屈,对宫人道,“给曹国公搬个软榻来,让他坐着回话!”
“臣,心里委屈!”
这是实话,本来昨日他成了老爷子的出气筒,被抽了一顿鞋底子,又打了二十板心里就不舒服。
好好的在家养病,突然被皇太孙传召,说让他上战场。
他李景隆是将门之子,上战场也不是不行,从小到大他也是名师教导出来的,胸中自然有些丘壑。
可让他上战场,还不给他权力,让他只能当参赞。
这也就罢了,皇太孙怎么说他怎么做?
你傅友德凭什么瞧不起我?
老东西,不看你是开国老臣长辈的份上,我能待你这么客气!论爵位比你高,论圣眷比你深,论家世比你显赫,你牛什么?
李景隆也出身世家大族,大明朝除了皇上和太孙,哪个敢给他脸色。
哪个敢把看不起三个字,赤裸裸的写在脸上?
“你委屈什么?只让你参赞军务没给你权力?”说着,朱允熥也坐下,“你委屈是因颍国公轻视于你,还是觉得孤轻视你了?”
再说,屁股还没好呢,就要去大同那边吃沙子?听说那边,可是荒凉得很。
连口像样的饭食,都吃不到。
“傅公!”李景隆擦下眼睛,“臣也不知怎么得罪他了,从臣小时起,他就看臣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傅友德那么方正稳重老成的人,能看上你才怪!
朱允熥心里说着,嘴上却道,“人家看不上你,你不会做出点成绩来让人家瞧瞧?”说着,从御案上拿过一张帕子丢过去,“擦擦,多丢人,三十多岁的老爷们,还掉马尿!”
“臣是性情中人!”李景隆回道。
朱允熥不置可否,继续开口说道,“大军出征,凭你的家世还有官职爵位,一路总兵官是当得的。
可打仗不是儿戏,这么多年你都在京中纸上谈兵,没有半点实战经验,孤贸然给你大权,不是信你,反而是害了你!”
“辈份上你算是孤的表哥,于私你是孤的心腹之人。
将来你是要大用的,没有真才实干的本事,即便是身居高位也站不住脚!”
“你也是将门出身,从小名师教导,有学识,有胆量,有武艺。
差的就是些战阵的历练,参赞军务多学多看。
当年父亲不也是在军中,这样一步一个脚印走出来的吗?”
“你是孤的心腹,将来是孤的帮手。
你历练出来,孤脸上有光,也能更倚重于你。
他傅友德不是看不起你吗?不是轻视你吗?你偏偏就做出个样来,让他刮目相看。
”
“你在军中肯学肯干,不但孤高兴,皇爷爷知道了也要高兴。
毕竟,你也是自家人。
他老人家以后想委你什么大任,也放心不是?”
一番话,朱允熥说得很累。
他才多大,李景隆的岁数都能当他爹了。
可是下你在反过来,他却要跟安慰儿子似的,安抚李景隆。
李景隆心中也是又暖又酸,想到皇太孙的看重,只觉得自己一切都值了。
可是一想到要去大同打仗,不禁悲从中来。
眼泪,顺着眼眶就下来了。
“别哭了!”朱允熥柔声道。
“殿下!”李景隆跪下,抱着朱允熥的大腿,“臣,舍不得你呀!”
“孤知道!”朱允熥拍着李景隆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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