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沧州,格外的热闹,路上行人极多,寸步难行。
栎乐抱着云音,怕颠到她扯到伤口,走的极为小心翼翼。
游船上的活动已经结束,平时的船只可以正常通行。
他雇下最宽敞最好的船,抱着云音登上去。
进了船舱,把云音放下来,动作极其轻柔,像是在对待一件易碎的宝贝般。
云音失笑,第一次看到他这般小心翼翼,于是出声调侃:“传闻栎乐公子不近女色,更是拒人千里之外,今日这是对小女子我倾心了?”
栎乐见她这般有危险还一脸轻松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但是又不能凶。
“为何瞒着我?”
她“啊”一声,对于他的问题一头雾水。
“你说的是什么?”
他想了想,觉得还是不说了,岔开话题:“受伤了也不知道告诉我,看我夹的菜明明对伤口愈合不好,还乖乖吃下,你是不是傻啊?”
云音撇撇嘴,满不在乎地说:“又不是什么重伤,我养几日就好,何必麻烦你。”
“这不是麻烦,你觉得告诉我是麻烦我才是真的麻烦。你有什么事跟我说,我能护你周全。”
云音见话锋不对,平日惜字如金的栎乐居然跟自己说了这么多话,当即正了神色。
她抬头看他,轻声问:“你知道了?”
她说的是受伤的原因。
顾满山这个人,有仇必报。
她就知道他一定不会放过想杀自己的人,就算错杀也不会放过。
机警如栎乐,早就猜到了。
“我想听你亲口说。”
他声音很温柔,也很好听,加上一脸柔情,云音有时候会错误的以为,他喜欢自己。
可是,她其实看得出来,他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看另一个人,又或者说透过她的脸在看另一个人,她没说,也不想说。
有些事情,其实一开始就不要看得太重,因为结局已经注定了。
她别开目光,缓缓说:“我从来没有说我不会武功,你们也没有人问,你心中作何感想那都是你自己揣测的。”
他回神,仔细想想,她说的没错。
一开始就只是他们把那些想法扣在她身上,从来没有问过她,没有问,她也就没必要说。
“顾满山此人诡计多端,又老谋深算,他练的邪功已经到了一半,极少能有人杀的死他,我不过是试试水。”
栎乐摇摇头,他想听的不是这个。
她又继续说:“五年前,我祖父被王上封为大将军,率军抵御胡辽。以我祖父的谋算和身手,这场战一定会打赢。”
“后来,顾满山派人半夜袭营,还命人放毒蜂,毒蜂身上的毒奇毒无比,凡是中毒者,绝没有活路。本来那场战争已经胜券在握,一夜之间,转胜为败,祖父也因此一病不起,所以我四处拜师求医,只为能救回祖父,没想到,我学成归来,祖父已经撒手人寰了。”
她的视线有些模糊,脑海中浮现出祖父对自己的种种宠护的场景,就觉得自己好没用。
祖父从小就把她视若明珠,百般宠爱,即便后来母亲去了,祖父对她的宠爱有增无减,本来她可以一直承欢祖父膝下很久的,就是因为顾满山的卑鄙行为,断送了祖父的性命。
“顾满山跟胡辽明面上没有往来,但是私底下与胡辽将领藏污纳垢,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对祖父痛下杀手,可是他既然做了,那他就要给我祖父偿命。”
说到最后,她目露凶光,杀意顿现。
栎乐走过去,他看到了她心中所想,但是他从来没有安慰过人,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于是轻轻揉了一下她的头。
他说:“你的手不应该沾血,我来!”
她摇摇头,深呼吸平复自己的情绪,道:“这事我亲自来!”
虽然不知道栎乐是以什么心态跟她说这些让人心安的话,但是她还是挺感动的,不过,她想杀的人,从来不会借他人之手,都要自己亲自动手,那才解恨!
“好!但是,打不过就叫我,我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