怯怯地说:“公子可否容许我取书,我……我取书就离开。”
他没有回应,给她的是无尽的沉默。
得不到应允,她还是不想放弃,取出衣袖里的手令,同时,那一片枫叶也掉落出来。
“我有手令,可随意进出经书阁的。”
他的注意力并没有在她说的手令上,而是在地上的那片枫叶上。
他推动轮椅,伸手去捡叶子,却比云音晚了一步。
他收回手,别开目光,轻咳一声。
她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自顾自地把叶子收回袖子里。
“公子的病多久了?”
她还是不甘心,安静了一会儿后,轻轻开口。
他一愣,下意识地去抚摸自己的膝盖,随即恢复往日的清冷,冷声道:“你没资格问,走吧!”
她咬了咬下嘴唇,转身离开。
“等等!”
快走出房门时,栎乐喊住她,声音也柔了一些。
她回头。
他不自在的搓了搓跟前的衣角,轻声问:“找什么书?”
她怔了怔,立马回他:“钟宁的《膳药经》!”
栎乐听完,不为所动,又给她下了逐客令。
她垂头丧气,拉耸着耳朵,撇撇嘴,慢悠悠地出了书室。
下了一楼,她停住,抬头看了眼不见顶的书架,摇了摇头:公子真是个怪人!
栎乐来到窗台边,看着云音娇小的身影渐行渐远。
一个没有任何资质的人,能做什么?无非就是寻一门好亲事,余生相夫教子。
就像多年前,那个人对他说:你一个病恹恹的俏公子,不在家享受富贵权力,非要来这里自讨苦吃做什么?
今忆往昔,参悟的道理多之又多,此今人就好似彼昔人,只要有心,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
他收回视线,这人,他怎么也看不透。
“乔峪,收拾一下,去沧州!”
话毕,一身青衫的乔峪出现在他身后,想了想,说:“公子让我收进剑冢的惊鸿剑,刚才有异动了。”
惊鸿剑,曾经的主人正是天下人敬而远之的清乐。
主人去之,独留一剑,成为人人眼里的香饽饽,这十年里,为争夺此剑而亡的人数不胜数,殊不知,剑认主,不在主人手里,如同废铁。
明知这个真相,还是有不少人争抢,明白人都知道,夺剑只是为了借昔日清乐的辉煌来给自己镀层金。
栎乐没多大在意乔峪的话。
沧州,能人异士齐聚之地,也是清乐曾经幽居之处。
十年未曾踏足,只因不想回忆藏于心底的不堪过往。
也是时候,去沧州,解决那些困扰自己多年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