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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李元璟喝得酩酊大醉,是被扶和搀扶回庄园的。
南州太守设宴款待,席间只多喝了几杯,李元璟便假借不胜酒力,在桌上趴了下去,一直到这会扶和过来接了,他才跟着走了出来。
大概是瞧着他喝多了,其余人倒是也放开了不少。
人一旦喝多了,话便也会随着多了起来。
觥筹交错之间,许多平日里不会对外说的话渐渐地便也开始对外说了起来。
李元璟一个人趴在那里,装的分外地像,却是把他们最近这段时间的打算听了个一清二楚。
堂堂南州太守私调守军竟然只是因为跟美人打赌,说出来何其荒唐?
可是这世上还偏偏就是有这般荒唐之事。
在刚刚回来的一路之上,李元璟就已经让扶和派人下去调查了。
这南州太守只怕还真的没有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平静。
二十年前虽然他还未出生,但是若是南州真的有过傀儡术控制百姓这般的大案,他不可能毫不知情。
可是在清风道长提起之前,他堂堂大彦皇帝竟然对此一无所知。
不是这州志被人有心调换了,就是这呈上来的一切,都是假的。
能让清风道长以死殉之,即便不认同,但是李元璟也大概能想象的出来当年那场面该是有多骇人听闻。
可是如今的南州太守不但不引以为戒,反倒是夜夜笙歌,甚至就连守军都敢玩弄,其心可诛。
李元璟这么想着,心中难免愤恨。
回来的一路上他跟扶和交代了不少,可是刚刚下了马车,他就还是恢复了那醉酒的模样。
他不疑心虚和,但是不代表他不疑心虚和身边的这些人。
身为帝王,他不得不加倍小心。
扶和也明白他的心思,所以一路扶着他回了自己的卧房。
只是他们前脚刚刚进去,后脚东觅就跟着走了进来。
深秋的晚上,地上凉的厉害,可是她却依旧这般赤着足就走了进来。
若不是有银铃作响,扶和觉得自己只怕都发现不了她。
小心翼翼地扶着李元璟坐下来,扶和抬手拔剑,手中的剑就直指东觅而去。
娇呼出声,东觅好似是被吓着了,小脸煞白地看向了眼前的人,“陛下,我只是见您多喝了,想来瞧瞧您。”
“我这儿有个解酒的药丸,甚有奇效,要不您。。。。。。”
话音未落,她手中的药丸就被扶和一把扣住,丢进了她自己的口中。
东觅愣了一下,随即呛咳出声,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你在干什么?”
“试毒。”扶和说的寡淡,“入陛下之口的东西,岂能不试毒?”
“你。。。。。。”东觅被他气的脸色发白。
但是有些话又不好多说,只能隐忍着,一脸委屈地看向了李元璟,“陛下,东觅只是好心。”
“东觅跟了公主这么久,忠心耿耿,公主在意您,您就是东觅的少主,即便是要了东觅性命,东觅也不会蹙眉的,又怎会加害。”
东觅说的委屈,那醉意阑珊的人却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带着几分凉薄的笑意看着她出声道,“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