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催促道:“后来呢?”
“后来啊……”田安努力回想着。
“后来,我娘因为怀孕期间没有好好休息、调养,生产的时候因为身子太弱,导致大出血。
好在她最后还是生下了弟弟,但是却因此伤了身子,身子更弱了。
弟弟出生时可瘦了,跟只小猫似的,村里人都觉得他活不了,可娘硬是把她养到了一岁。”
“后来娘身子实在太弱了,有一次去河边洗衣服时掉进了河里,然后就没了……”
“再后来,带弟弟,做家务的事情便轮到我了,”
田安仰着脑袋开玩笑道:“我厉害吧!七岁就能接娘的班了。”
安老夫人眼里的泪水再也忍不住,“我苦命的孩子啊!”
田安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婆婆,我不苦,你看我现在不是过的挺好的吗?”
“而且,恶人有恶报,王氏和李大柱一家后来都没得到好下场呢!”
其实原主那段日子是过的真苦,每日一睁眼便是干不完的活,还得看着一岁多的小康。
稍微不留神就会被王氏和李大柱的媳妇逮着机会打骂,也不会收拾自己,整天蓬头垢面的,跟个小叫花子似的。
因为长期在这样的环境下生长,性子越发沉闷,出去遇到人也不会打招呼,便也不招村里人的喜欢。
大家虽然都知道她过的不好,但具体如何却是不知道的,这也是为何田明武以前在村里结下这么多的善缘,但他走后,却没有人照看田安姐弟的原因。
田安挑挑拣拣的把以前的事和安老夫人说了个大概。不过介于老人家的承受能力不太好,那些太过血腥的事她便没说了。
虽然田安已经尽量委婉了,但老夫人还是心疼的不行。
雍容华贵了一辈子的老人家,硬是憋出了不少恶毒的话来把王氏一家子从上到下骂了几遍。
后来又问道:“那你外祖家呢?”
“外祖?”田安有些懵,原主的记忆里没有关于田安娘,娘家的事啊!
于是田安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啊!娘从来没有提过外祖家的事,而且自从我记事起,娘便没带我去过外祖家。”
天安这时也觉得奇怪了,不过她也没纠结,可能是原主忘了也说不定。她的记忆都来自原主,原主不记得的东西她便也不知道。或许是田安娘的娘家也不好吧!
刚回过神又听安老夫人问道:“那你知道你娘叫什么名字吗?”
田安又是一懵,按理说这个她应该知道。但事实是,她还真不知道。
便摇摇头道:“我没听我爹叫过我娘名字,村里人打招呼也是叫的安安娘,或者明武媳妇。
但可能是我当时太小了,没记住。”
田安这才想起来,原主娘的墓碑上刻的是田明武之妻,别说名字了,连个姓氏都没有。
这样看起来,原主娘还真是迷一样的存在,村里人都知道她是田明武的妻子,田安的娘,但似乎没有一个人知道她的名字,甚至是姓。
安老夫人见状,已经百分百肯定了田安娘就是她的安婉了,肯定是因为某些原因,她才会故意不说自己的名字。
这个原因田明武肯定知道,只是如今他失忆了,哎……
安老夫人一直诱导着田安说以前的事,虽然她最想知道的是关于田安娘的事,但田安知道的不多,也只能作罢。
转而缠着田安把她来京城之前的事都说了个七七八八。
听了之后,倒是更赞成她和赵奕铭的婚事了,还暗戳戳的打算,等赵奕铭一考上进士后,便安排两人成亲。免得夜长梦多,被别的人家给盯上。
两人剪着窗花,聊天吃茶,直到天色渐晚,丫鬟过来请两人去饭厅吃晚膳才停下。
席间安老夫人提议田安她们来安府过年,“你们几个孩子单独过年也太冷清了些,不如来国公府,大家热热闹闹的。”
田安犹豫片刻还是拒绝了。过年府里事情太多了,庄子上,店铺里的账本一大堆,还得和秦雅兰几人分红。还有各家的年礼,回礼等诸多杂事都等着她。
还有祭祖的事情,总不能她们热闹了,便不管老祖宗了吧!
田安看了一眼赵奕铭,他今年应该也是要去给亲爹娘上柱香的吧!在国公府过年就不方便了。
安老夫人也知道将军府不能没人,虽然遗憾,但也没强求,笑呵呵的叮嘱田安,“大年初一那天来早些。”
临走前,田安拉着安老夫人到一旁,想要把婉姨的东西还给她,可安老夫人一口拒绝了,“给了你,便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