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清遥这一夜睡得很不安稳。
隔壁的男子仍旧泡在木桶之中,虽有狼牙一直守着,可每两个时辰便是要起身剪掉他手腕上的血疙瘩。
如此反反复复,竟不知不觉的折腾到了天亮。
范清遥再是看了看男子的手腕,见血疙瘩的凝聚速度已明显开始减慢,这才是松了口气。
转身出门,结果就是看见了正要下楼的百里凤鸣。
四目相对。
范清遥难得主动上前,“走了?”
百里凤鸣抬手轻轻摩挲着范清遥发青的眼睑,不答反问,“一夜没睡?”
范清遥‘嗯’了一声,转头看向身边的房门,“不过好在病情已经是稳定了,想来过了今晚就应该……”
话还没说完,身体忽被腾空抱起。
范清遥惊愣回神,就看见原本要下楼的百里凤鸣,就这么抱着她回到了她的房间。
轻轻地将她放在床榻上,细心地为她盖好被子,他才是轻声道,“睡吧,等你睡着了我再走。”
范清遥看着在俊秀的眉眼,无声地点了点头。
是真的困急了,没过多久她的呼吸就沉了下去。
百里凤鸣微微俯身,在她的额头上落下轻轻一吻,这才是起身离去。
彭城并无奉天府,只有一个衙门坐落在彭城西侧的街道中央。
辰时已过,衙门的大门仍旧紧闭着,门口就是连个看守的衙役都没有。
少煊跳下马车仔细打量着面前的红墙衙门,若不是能够察觉到里面流动的气息,他都是要以为这衙门是不是倒闭了。
绕回到车窗外,少煊轻声道,“殿下稍等,属下这就让里面的人出来面见殿下。”
“无锡。”百里凤鸣合上手中的书卷,起身走下马车。
少煊跟着百里凤鸣一同朝着衙门的台阶走了去,嘴上却仍旧不死心地询问着,“不如殿下在这里稍等片刻,属下先行进去唤人?”
太阳都是晒屁股了,衙门的大门仍旧紧闭,可见这衙门的官员究竟是个怎样的东西,如果有的选择,少煊自然是不希望自家的殿下进这么一个乌烟瘴气的地方。
再者,以他家殿下的身份,就是让衙门的知府三拜九叩的出来跪拜着,那都是给了这衙门的面子。
百里凤鸣并不想太过张扬着自己的身份。
再者,如今阿遥在暗花家的分支在明,无论阿遥如何动作都是好动手的,而若是一旦他这边把事情闹大,很难不打草惊蛇。
如此一来,阿遥便是就在明了。
“在明在暗虽一字之差,意思却相差甚远。”
少煊一愣。
不是,就凭清瑶小姐的手段,还分明暗?
百里凤鸣一眼便是看穿了少煊的心思,淡淡而笑,“让她多睡一会。”
少煊,“……”
这个理由还真的是天衣无缝,无懈可击啊。
“叩叩叩……叩叩叩……”
很快,衙门紧闭的大门被敲响。
身在彭城的衙役都是懒散惯了,过了好半天才不情愿地来开门。
“何人如此大胆!竟敢擅自敲响县衙门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