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荣泽起身欲阻拦,心里想着哪怕是将那些银票撞乱了也是好的。
总之能拖一时是一时。
百里凤鸣将百里荣泽的小心思尽收眼底,借着将银票呈给白荼时,不着痕迹地躲闪开了百里荣泽的起身相撞。
百里荣泽一个不稳朝着地面栽了去,疼得眼睛都是冒出了星星。
永昌帝看着忽然起身的百里荣泽,满目探究,“你想要做什么?”
百里荣泽趴在地上不敢抬头,“儿,儿臣腿麻了……”
百里凤鸣微微弯腰,似搀扶住了百里荣泽的手臂,话里有话地道,“御书房内的金砖光洁如镜不染尘埃,三皇兄可要当心些才是。”
百里荣泽总觉得这话是在点醒着他什么,抬眼怒瞪,刚好就是看见白荼将银票整整齐齐地递给了永昌帝。
一瞬间,百里荣泽脸上的血色都是褪了个干干净净!
永昌帝一张张翻看着那些银票,越往后看脸色就是越沉。
大臣往后宫送礼之事各朝各代屡见不鲜,所以历来大数额的官家银票,基本都是出现在后宫之中。
此事,他心知肚明不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是如今这些银票竟然出现在青囊斋捐献的灾银之中,这能说明什么?
很明显说明今日是有宫里面的人故意前往青囊斋买下所有货品,然后再在主城之中造谣生事大肆宣扬范清遥为了嫁去鲜卑中饱私囊!
而正做这些事情的人……
永昌帝抬眼看向跪都是要跪不稳的百里荣泽,气得手都是在颤抖着!
百里荣泽心虚至极地跪在地上,恨不得当场昏死来得痛快。
他知道现在的他应该说些什么的,但是面对父皇的盛怒,他却是哑口无言……
“咚咚咚!咚咚咚!”
登闻鼓的声音忽然再次惊震响起。
正在盛怒之中的永昌帝险些没是惊得从太师椅上摔下去。
“太子你亲自给朕去看看,又是谁在宫门口兴风作浪!”
百里凤鸣点头颔首,在白荼的陪同下一起朝着宫门口疾步而去。
御书房里,永昌帝则是趁机把手中的银票甩向了百里荣泽,“你可知道你这是干涉朝政?!说!这是你的主意!还是你母妃的主意!”
百里荣泽卑微地蹭着膝盖往前爬行了几步,疯了似的磕着头,“父皇息怒,是儿臣,都是儿臣让父皇失望了……上次在护国寺,那范清遥让儿臣丢进了颜面,儿臣只想着让范清遥永远离开儿臣的视线,并未作他想啊!”
永昌帝看着泪涕横流的儿子,说不心疼是假的。
闹了半天,这是想要将范清遥送走眼不见心不烦呢。
永昌帝看着痛哭流泪的百里荣泽,长叹了口气,“把眼泪收回去!竟是为了这点小事就怕成这样,以后如何成就大事?”
百里荣泽借坡下驴,头磕得就是更重了,“是儿臣让父皇失望了,儿臣该死,还希望儿臣死了之后,太子能够代替儿臣继续孝顺父皇。”
“皇后之子必定是太子,这点不可置否!”永昌帝看着百里荣泽那渗着血的额头,到底是心疼了。
毕竟是唯一一个自己从小抱着长大的儿子。
“太子最近乖得很,你倒是多学学让朕省省心,花家一事你不要再插手,将来……朕就算真的传位给太子,自也是不会亏待了你,再者路还长,太子究竟能不能真的平安等到传位登基那日……连朕都未可知。”
百里荣泽跪在地上,经由眼泪洗刷的眼睛透出了丝丝精光。
只要父皇对太子还有猜忌就是好的。
至于他想要的从来都不是什么安定,而是……
面前的这把椅子!
接连响彻主城的鸣鼓声,已是惊动了所有的百姓。
宫门口更是聚集了闻声前来的百姓。
密密麻麻,人山人海,一眼望不到尽头。
登闻鼓前人影绰绰,百姓们定睛望去,赫然发现竟是租凭下花家铺子的掌柜们!
“清平郡主卖出货物,凑银镇灾,不惜名不为利,怎么就是有人如此的猜忌成性,心胸狭隘,造谣清平郡主是为了一己私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