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只是……
他怎么记得,清遥小姐准备的似乎不单单只是木炭呢?
程义思来想去,却见范清遥目光依旧肯定,索性又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好在他和许嬷嬷都是办事痛快的,几乎是片刻的功夫,小厮们便是已经开始往马车里装木炭了。
刚巧忙着从正厅里走出来的陶玉贤听见了这话,心里暖得不行。
不亏是花家的女儿,小小年纪便是有如此成熟的心智,若是以后当真能够接管了花家,她也是要省不少心的。
只怪,小清遥现在的身份太过尴尬,她不知何时才能开这个口啊。
唉……
花耀庭是个带兵打仗的粗人,心里暖就是心里暖,大步上前直接将范清遥给举了起来。
这是他的福气,也是他花家的福气。
旁边的几个儿媳都是看傻了眼睛,就是连其他的花家小女儿都是噤声地睁着一双双大眼睛地看着。
花耀庭因为带兵打仗,身上常年不散着血腥和杀气,整张脸刚毅的不像样子,别说是慈爱了,就是连一点温度都是看不见的。
花家的女儿们虽是从小在花耀庭身边长大的,可哪个不是一看花耀庭就打怵?
如今花家的杀神竟是主动亲近小辈,谁不是看直了眼睛。
范清遥却伸手搂住了花耀庭,枕着那上一世在她眼前被快马拉断的脖子,声音糯糯地道,“这是清遥应当做的。”
这一世的报恩,是她应当做的。
再有……
一别两世即将相见。
给他提前送个见面礼,自也是她应当做的。
六辆挂着花家牌子的马车,于深夜时分总算是抵达了护国寺。
护国寺的主持亲自带着弟子们前来迎接,并按照马车的顺序,分别给五位皇子们送了去,剩下的一车才留下来自己用。
很快,护国寺内各个上房里,便是都在木炭的燃烧下变得温暖了起来。
而那些个已经被这急剧降温的天气冻得半死的皇子们,无不是听闻了花家有那么一位清遥小姐,为他们每个人济困解危,雪中送炭。
一时间,范清遥这三个字,倒是险些成为了所有皇子口中口头禅。
一股浓烟,忽然涌进了其他皇子的房间。
皇子们以为是哪里走水了,赶忙在太监的陪同下跑了出来。
只见一个灰头土脸的小太监往外拽着一个同样满身是灰,整张脸的五官都快要看不清的人。
等其他皇子们这么仔细一看,那不是三皇子嘛!
怎么好端端的烧个木炭,就烧成了个灰人了?
“你是怎么办事的?连个木炭都烧不好!”百里荣泽气的大吼,只是一说话,那嘴里都是往外冒着黑烟的。
小太监被骂的一脸无辜,“奴才,奴才也不知这木炭怎么就一烧里面都是水啊!”
大皇子当先开口道,“或许是那木炭浸了雪的缘故吧。”
五皇子又是道,“人家清遥小姐也是好心,三皇兄又何必斤斤计较?”
最小的六皇子糯糯地教导着,“三皇兄,父皇时长教导我们,要懂得感恩啊。”
百里荣泽被众人看得失了面子,本就满是尘烟的脸,彻底黑成了锅底灰。
他又哪里知道,有个人为了显示送的见面礼贵重,特意在第三辆车的木炭里,加了好几铁锹的冻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