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琅和镇北将军如果真的在乎百姓的死活,从一开始就不可能将那些工匠骗到金矿上。
此刻工匠根本就没有死,他们却装得一个比一个还哀痛,就跟他们死了爹娘似的,为的不过是让百姓相信他们并不知情且对此事零容忍,彻底将自己从中摘出去。
为一己之利,戏弄了满城百姓,不知道最后真相大。白于天下时,他们又会如何狡辩?
天寒地冻之时最容易隐藏气味,但是一百五十六具尸体摆放到一起时,那股子焦臭味却是怎么也掩盖不了的,家属在其中穿梭,透过泪水仔细辨认每一具漆黑变形的尸体,仿佛亲身经历了那一场滔天大火。
痛哭之声萦绕在锁天关内,久久无法停下。
可惜,尸体并不好辨认,上百户家属只有零星十一二户能辨认出来。
有人说自己儿子小时候摔了一跤,小腿骨头裂了,其中一具焦尸有此特征,应该是自己儿子,也有人说自己父亲嘴唇偏厚,有一具尸体的嘴和他父亲的很像。。。。。。诸如此类的判断,其实还是无法确定身份的。
但萧琅和镇北将军要的就是有人能认出这些尸体来,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将这一百多具焦尸都认定是那群工匠。
没有人怀疑这些焦尸有异,那么就不会有人再往下查,自然也就不会有人能查到金矿上。
于是,萧琅和镇北将军刻意没有提醒百姓如此辨认过于草率,而知府也当即命人将县令和道士给捉拿入狱,待日后再审。
“等等!”
坐在屋顶上的张伯张婶慌忙站起身来,都忘了自己身处何处,举着份状子就想跑向知府。
幸亏他们身边的沈少云和沈少康及时护住了他们,并带着他们跳到地上。
两个儿子的血仇在张伯张婶心中积压太久,久到他们刚开口时就已经泣不成声了,述说冤屈的过程中更是屡次差点晕厥,沈少云姐弟俩只能扶着他们,帮他们补充缺漏之处。
曾经县令在锁天关内说一不二,受欺凌的百姓有苦难言,如今见那么多人都出来揭发县令的罪行了,沉默胆怯的那些受害者也如雨后春笋般冒出头来。
也是这时候,城中百姓才知名声极佳的县令,背地里竟如此为非作歹!
无数正义的书生当场拿出纸笔,为受害者写下状子。
这些状子往往是知府还没有看完一份,下一份就已经被递了上来。
自己管辖的郡县中出了这么个十恶不赦的贪官,知府的政绩不会好看,他看着这些状子,早已汗流浃背,忽然间额头上一凉,他仰头往天。
只见天空像是被人捅破了,正纷纷扬扬往里倾倒鹅毛大雪。
知府险些跌坐在原地,满脑子都是“完了完了”。
早知县令如此行事无度,当初他说什么也不会收他贿赂,对他所言所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镇北将军扶住知府,知府缓了缓,声音还是有些发虚:“先,先将相关人等关押起来,待本官汇总好状子后,再逐一审理。”
士兵将县令和道士从地上拎起来,稍稍一动,他们俩就疼得龇牙咧嘴地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再看他们脸上青紫交加,都是一对歪歪扭扭的熊猫眼,鼻下流着两条鲜红的血柱。
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