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三刚踏入院子不久,一眼便与阿莲亮晶晶的眼眸对上,莫名就有一种自己主动跳入陷阱中的错觉,脚步顿了顿。
惠王培养的暗卫足有上千人,其中多数以甲、乙、丙、丁等十天干为姓,而墨之一姓,来源于“翰墨千秋”,是超越十天干的存在。
但不管是哪一种姓氏,其后都以数字命名,能力越强名次越靠前。
若是不幸牺牲,那么其名字将由列于其后的人顶替。
也就是说,可能十天半个月后,“墨三”“墨四”“千一”“甲十”等等名字下就会换了一批人。
于惠王而言,他不需要了解这些人的品性,甚至不需要记得他们的长相,墨三也好墨四也罢,就是一个符号,一个能让他明白他将任务分配给了谁、任务失败后又该惩罚谁的符号。
仅此而已。
言归正传,墨三的姓氏位居第二,名字在前三,足以证明其武艺超群、聪慧敏达,综合能力远超常人。
他实在不明白,作为惠王数千暗卫中的佼佼者,为何会被阿莲给吓到。
难不成是她擅长某些特异的魅惑之术,所以才能轻易撩拨人心?
墨三想不通,只能跟念经似的在心中反复默念“一个妇人罢了,何至于令我恐慌至此?一个妇人罢了!妇人罢了”。
忽地,墨三眼尖地瞧见那个名叫小玉的姑娘将一本册子塞给阿莲。
册子无意间被翻开的一页中,赫然画着活色生香的春!宫!图!
这下流的贱人!
谁家好姑娘、好妇人,出门访客还带春。宫图!
刺骨寒风中,墨三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爆红,这抹红蔓延到脖子下方、耳根后,他额头上的青筋也凸了起来,似羞耻似愤怒。
确定墨三是在瞪自己,阿莲大概猜到他为何有如此反应了,捏了捏被卷在掌心中的话本。
其实,真不怪她。
她本质上还是个端庄娴雅、知书达理的良家妇女,昨儿能说出那么多荤话来刺激墨三墨四,已经是竭尽全力了,但是她现在的人设就是个下流胚子,总不能只就那几句浑说车轱辘说吧?
当然不能!
她必须得精通各种荤话,说上个百八十句都不带重复的,才能不崩人设啊。
所以,她让沈少康偷偷去买来十来本较香艳的话本,只要一得闲就翻来学,至少她得做到不让墨三墨四察觉她是在做戏。
小玉塞给她的这本话本,是放在马车里供她温习的,她记得她看完以后就放在车里了,谁知道小玉竟偷偷拿了过来,还在这种时候塞给她。
天啊,她的形象是真的毁了!
阿莲在心里安慰自己,罢了,如此才更像一个好。色之徒。
于是,她格外理直气壮地挺起腰杆,瞪了回去:“这般看我做甚?食色性也,敦伦之事天经地义,你如此激动,该不会至今还没有。。。。。。”
“荒唐!你究竟还有没有羞耻之心?”墨三生怕阿莲再说出什么令人脸红心跳的无耻之话来,匆匆进入正题,“邶宁指控你将他给砸晕了,要你去给他赔礼道歉,你赶紧跟我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