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符不大,砸的力道再重,也没有方才那砸在慕容康脑门上的茶盏重。
但这动作,却是表达了他极其不满的怒意。
“看看,那是什么。”
詹隋保持着原本的动作,战战兢兢地微微抬头,朝那东西看去。
只一眼,他就怔住了。
那是半块兵符。
而那兵符的样式,他看着十分眼熟。
詹隋心头顿时猛地一跳。
明惠帝冷笑出声,“怎么,你自己的兵符都不认识了?”
詹隋心头一慌,他当即否认,“臣的兵符臣一直都好好保管着,怎,怎会在此?”
明惠帝看着这一个个演技精湛无比的老演员,心中的怒火更甚。
他大手重重一拍,声音也陡然拔高了几度,“你问朕?朕还要好好问问你!”
詹隋知道这件事一定跟大皇子有关,可是,现在他整个人都是两眼一抹黑,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所以,他就算想要辩解,也根本无从辩解。
这简直是最最糟糕的情况,他把脑门都直接贴到了地上,额上都是一片涔涔虚汗。
“皇上息怒,微臣实在是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啊!请皇上明示……”
明惠帝冷笑一声,张嘴就要大骂,但又忽然觉得身上有些乏力。
大气伤身,果然如此。
因为这件事,他已经接连气了好些天了。
明惠帝直接对江福全道:“你来给咱们的詹将军好好讲一讲,究竟都发生了什么,也好帮他回忆回忆。”
江福全俯首应声,旋即,他便尖着嗓子,慢慢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道来。
詹隋听罢整件事,面色陡然大变。
他难以置信地看向谈琨,他不是慕容康的心腹谋臣吗?他怎么会这么坑害慕容康?
坑慕容康就算了,竟然连他也一块坑了进去。
更见鬼的是,他是怎么拿到自己的兵符的?
詹隋已经认了出来,那兵符就是他的,货真价实,如假包换。
自己的兵符竟然丢失,辗转落到了大皇子的手里,而大皇子又被扣上了一个谋逆的罪名……
那么,他这个提供兵符,让他去调兵的人,无疑就成了大皇子板上钉钉的同谋!
就算他解释那兵符是被奸人盗走,并非自己主动交出去的,他也要担上一个保管不利的罪名。
更何况,明惠帝根本就不可能相信自己这个解释。
詹隋一瞬间想到了这些,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往上蹿,后背上也飞快渗出涔涔的冷汗。
他急急解释,“皇上,微臣冤枉,微臣绝对没有把兵符交给任何人啊!”
慕容康气急败坏,“冤枉?詹隋,你若真的冤枉,那这兵符又是怎么到我手里的?”
詹隋当即就把矛头指向了谈琨,“谈琨老谋深算,定是他使了什么把戏,把兵符从我这儿偷走的!”
谈琨见这把火又烧到了自己的身上,顿时也开始喊冤。
“詹将军,兵符这等重要之物,你难道会随便安置,能让人随便偷走吗?
我自问还没有这样神通的本事!
这兵符,我从来都没有见到,也没有拿到过。
我没有离开过郢都,更没有去过皇陵。
皇上明察秋毫,定能彻查此事,还我一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