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远不忘提出条件,“在红衣的身体痊愈前,不能启程。”
他的语气并非商量,更不是如同以往那般的属下对主子的请示,而是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红衣涌起一股暖意,颇为受用。
但又怕兰清笳心中不悦,急忙看向她,想要开口说自己没事。
兰清笳却再次笑道:“你能这么为红衣着想,我很开心。
即便你不提,我也是这么打算的,就算我心里再着急着赶路,也不会拿红衣的身体开玩笑。”
红衣闻言,心中更添感动。
乔远方才的担忧也没了,连带着对兰清笳这个主子,也生出了几分好感。
正这时,床上的孩子忽的动了动,他睁开了眼,小手和小脚都跟着动了起来,旋即,小嘴也跟着一扁,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哭声。
这一道哭声嘹亮,颇有种石破天惊的感觉。
兰清笳急忙把他抱了起来,凭借经验,伸手一摸,果然,他的襁褓已经湿了。
他尿了。
沐白一般都很乖,不会随便哭。
往常他睡到半夜突然尿了,但自己在他身边,他感觉得到自己的气息,就只是会示警性地哭一哭,不会这样扯着嗓子大哭。
现在这样,大概是因为没有察觉到自己的气息。
兰清笳把他抱了起来,他回到熟悉的怀抱,哭声果然减轻了不少。
只是依旧十分委屈,小鼻子一抽一抽的。
这里没有可以给他更换尿布的条件,只能回了客栈再换。
她往床上看了一眼,沐白这一泡尿撒得委实不客气,不仅把尿布打湿了,连带着,把床也弄湿了。
兰清笳当即道:“你们今晚也别住这儿了,跟我一块儿去客栈住吧。
明天就把这房间退了,这里条件太差了,潮乎乎的,又闷又热,还有乱七八糟的人,不利于红衣养病。”
一句“乱七八糟的人”,让红衣深以为然。
乔远的关注点却恰好与她们完全岔开。
他只觉得自己太过没用,连银子都赚不到,没法给红衣一个好的条件,让她跟着自己一起吃苦受罪。
其实也并非乔远赚不到银子,实在是红衣需要的药材太贵,他大部分的银子都花在药材上了,所以居住的条件才会这么差。
眼下既然兰清笳提出这个建议,他当然是第一时间同意。
别的不说,他现在有钱了,就算一直让红衣住在天字号房间,也没问题。
于是,乔远就简单收拾了一下必须品,小心扶着红衣,与兰清笳一起离开了这里。
他们一行人刚出了房门,方才那姑娘就把目光转了过来。
她方才被气哭了,很是生了一阵闷气。
但想到红衣那病恹恹的样子,只觉得她定然是活不长了。
到时候,自己就有机会了。
可是现在,竟然看到乔远带着红衣离开了,还背着一个小包袱。
那姑娘瞬间有点急,难道他们要搬走了吗?
她抬步朝前追了两步,想开口询问,就看到红衣转头,朝她投来了一记别有意味的目光。
那目光,像是在说,这是我男人,你别惦记。
那姑娘到了嘴边的话,就一下子屈辱地咽了回去。
她的一颗芳心,只来得及悄悄的蹦跶了两下,就随着乔远的离开彻底歇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