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病了。”
他只说了这三个字,但兰清笳却能想象她的情况。
红衣本身就是懂医术的,如果不是真的病得很重,她不可能治不了。
从乔远现在的衣着打扮,不难看出他们的生活并不好。
他为了赚钱去给那家客栈打杂干活,也是为了一点银子便跟对方大打出手。
可见,他真的缺钱。
兰清笳的心禁不住微微提了起来。
她只能暗自祈祷,希望红衣的病尚未到达不可挽回的地步。
如此的话,自己能尽力一试,为她救治。
他带着兰清笳绕进了一条小巷,穿过那条小巷,又拐了两个弯,才终于走到了一个小院前。
这是一个有些陈旧的院子,他直接推开院门就走了进去。
这是一个混居的院子,每个房间都被分租给了不同的人,平日里大家便关紧房门各自生活。
院中有其他租户家的妇人在院中作活,其中还有一个年轻姑娘。
听到有人回来的动静,她们都看了过来。
那位姑娘瞧见乔远,眼睛一下就禁不住亮了起来,那眼珠子,几乎要黏在他的身上。
依照兰清笳这个过来人的经验看,这位姑娘对乔远必然有意思。
也是,就算他脸上多了一道疤,但那疤痕顶多就是破坏了原本他文弱的气质,并没有让他破相。
反而添了几分粗犷与男人味。
这样的男子,对年轻姑娘家来说,自然是极具吸引力的。
只是,乔远对她显然并没有半点意思,他目不斜视,径直朝自己的屋子而去。
那姑娘脸上露出几分失望之色,注意到后头跟着的兰清笳,看着她的目光不觉多了几分好奇。
尤其是她还抱着个孩子,她的身份就更加难猜了。
兰清笳也无暇再关注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疾步跟上了乔远的步伐。
这间屋子并不大,一应陈设布置都十分简单粗糙。
刚进到屋中,兰清笳就嗅到了一股浓郁的药味。
她隐约看到床上躺着个人,那人听到动静,微微翻了个身,发出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一道虚弱的声音从幔帐里传来。
“乔远,是你回来了吗?”
兰清笳听到这绵软无力的声音,顿时觉得鼻头一酸,整个人都有种难言的酸楚之感。
乔远急忙上前,掀开了幔帐,声音都不自觉放得轻柔了许多。
“嗯,我回来了。”
乔远将红衣扶了起来,她余光一瞟,就看到了屋中站着的另一个人。
她的神色顿时一顿,面上露出疑惑。
“他是谁?”
如果这人怀里没有抱着个孩子的话,红衣会以为这是乔远给他请的大夫。
但是显然,没有哪个大夫会抱着个孩子来看诊。
看着面色苍白,身子虚弱的红衣,兰清笳的眼眶有些湿热。
“红衣,是我。”
红衣听到这声音,身子陡然一震,瞳孔也猛地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