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下找到了借坡下驴,顺势收手的理由。
但是,秦淮既然来了,就意味着他必然要对宋瑾南兴师问罪。
宋瑾南与黑衣人暗中的往来,必然全都落入了他的眼中。
他不动声色,或许是看在自己的脸面,或许是有自己的谋划。
但这绝不意味着他会将此视作无事。
秦淮见到屋中情形,似乎并不意外。
他将宋十三与宋瑾南隔档开,语气平缓如常。
“前辈,气大伤身,且稍安勿躁。”
宋十三收回了手,神色略显颓败。
“你,都知道了吧。”
秦淮看了宋十三一眼,又扫向宋瑾南,面色沉静如常,点了点头。
“没错,我都知道。”
宋瑾南平静的面色露出些许龟裂与错愕。
自己的行事何时竟然已经这般错漏百出,竟叫他们全都看在眼里?
“我没想到,前辈也心如明镜。”
宋十三有些羞愧,“我……是我自私,明知他做了那些事,却佯作不知,蓄意为他隐瞒。”
秦淮并未没有愤怒的情绪,“不过人之常情罢了。
况且,前辈也并非真的毫无原则地偏袒他,不然前辈今晚上也不会出现在这里,对他诘问出那番话。”
宋十三的做法,并没有触及到秦淮的底线。
宋十三却依旧觉得羞愧难当。
在他看来,宋瑾南做了那些事,本身就已经是违背底线,不可饶恕。
“雪臣,瑾南他虽然偷了你的私印,也的确想要做一些陷你于不仁不义的地步。
但好在事情尚未酿成严重的后果,尚且还有回旋的余地。
我会将他送走,不会再让他出现在你面前。
你……你可否看在我的面子上,这一次,不要与他计较?
你若是要怪,便怪在我的身上吧。”
宋十三说着这些话,面容透着一股子难掩的苍老,眼神中还带着一丝哀求。
他们都知道,宋十三是个性子高傲的人,以往何时见他这般低声下气地向谁低过头?
但是现在,他为了宋瑾南,却是对秦淮低了头,向他求情。
宋瑾南的眸中闪过一抹异样的情绪,心中也似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心口有点鼓胀的难受。
秦淮一开始有些意外,随后又觉得,似乎也没那么意外了。
宋十三对宋瑾南的确破了很多例。
只有对自己真正在乎的人,他才会这般放下自己一贯的原则,才会真的肯低下自己的头颅,放下自己的尊严。
秦淮看了宋瑾南一眼,缓声道:“前辈无需如此,他并没有偷走我的私印。”
宋十三闻言一愣。
他有些错愕地看向宋瑾南。
方才他说了好几次,自己没有偷秦淮的私印,宋十三都不相信。
难道,他说的都是真的?
可是,他如果真的没有偷,又为什么要搞出今天晚上这一出戏?
他若是事到临头反悔了,那方才自己问他为什么这么做,他为什么就是不肯言说?
反而依旧是一副执迷不悟的模样。
他是没有偷,还是没有偷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