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不是皇后,兰清笳定要将她大卸八块。
兰清笳语气幽幽,“有这么好笑吗?”
霍云姝想说,当然有啊,但看到兰清笳那难看的面色,她还是把话咽了回去,也勉强止住了笑。
“你是怎么知道的?”
她的眸中一片水光,那里面,都是方才大笑之下浸满的水汽,像是刚洗过的葡萄似的,黑亮亮,又湿润润的。
那里面,还藏着满满的八卦。
兰清笳莫名觉得有些心塞。
她就算是当了皇后,也改不了骨子里的那股促狭。
想想当初自己在她面前说的那些话,犯的那些蠢,心中顿时一阵羞愤,同时也越发幽怨。
“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这件事你瞒了我这么久,是不是该有一点表示?”
骗都已经被骗了,一开始的震惊气恼也都被冲淡了。
但这个亏不能白白吃,她总得趁机讨要一些好处。
霍云姝自知理亏,但却还是忍不住为自己辩解。
“并非我有意隐瞒,都是雪臣不让我说,我也没办法呀。”
霍云姝说着,看到兰清笳那副气鼓鼓的样子,不禁摸了摸鼻子,打住了话头。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我不该与他同流合污,一起骗你。
你想要什么补偿,我都答应。”
她那娇俏的面上,尽是真诚恳切之色,一双眼睛巴巴地望来,叫人看了,哪怕有再大的气,也根本发不出来。
更何况,她是皇后呀,兰清笳就算要拿乔,也要适可而止,不然就逾越尊卑了。
兰清笳这才松口,缓了态度,“我还没想好,先欠着吧。”
霍云姝笑着应下,然后又开始催促她赶紧与自己细说他们离京之后经历的事。
那些危险与艰难,兰清笳现在回想起来已是疏松平常,但是霍云姝听了,一颗心却是禁不住高高地悬起,紧紧抓着她的手一阵用力,直抓得兰清笳都有些发疼。
兰清笳说到了那些被囚的孩子,霍云姝想着那些残忍的画面,忽觉胃里一阵恶心,她当即偏过头去,忍不住干呕出声。
她的贴身宫女诗音见此,当即面色微变,上前给她轻抚后背。
“娘娘,您这是怎么了?”
霍云姝觉得胃里一阵翻涌,那股子恶心的感觉半晌都没压下去,面色也不禁显露出了几分苍白。
诗音都吓坏了,当即朝外面大喊,“传御医!”
兰清笳暗自懊恼,自己为什么要说那些。
心中懊恼,她手上动作也没停,当即握住了霍云姝的手腕,给她诊脉。
她这一年多的学习,虽然医术还比不上几位师兄们,但也是不差了。
一般的小病症,她都能信手拈来,不在话下。
霍云姝缓了过来,缓声道:“我没什么事,许是方才席上吃得有些油腻,这才犯了恶心。”
兰清笳诊着她的脉象,面色却有些古怪,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病症似的。
诗音见此,面色顿时变得更加难看了。
“王,王妃,我家娘娘她这是怎么了?”
兰清笳没有说话,而是又反反复复地诊了几次,神态十分郑重。
霍云姝原本觉得自己没什么事,现在见到兰清笳的这副神色,她都禁不住开始怀疑了。
她的面色也带上了几分紧张。
“我这是,怎么了?真的有什么大问题吗?”
兰清笳终于放下了她的手,神情一派严肃,点了点头。
“没错,这问题的确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