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老太爷看着跪在自己面前,满脸涕泗横流的外孙,只觉得心中升起一股难以言说的苍凉与失望。
并不是不心疼,并不是不难过,但是,方才他说的那些话,却是不停地在自己的脑中回荡。
那般放荡,那般不把普通人放在眼里,一心只想玩弄权柄,以权势压人。
这样的品性,若是放在他们云家,早就被他把腿打断了!
云老太爷心中就算对这个外孙心怀不忍,但却也不会因为这一丝不忍,是非不分,一味偏袒!
是以,云老太爷整张脸都冷了下来。
“王爷所说没错,每个人都要为自己说过的话,做过的事付出代价。
你既然敢仗着家中权势,做出那等欺辱他人的行径,就应当想到会有受到教训的一天。”
郭寒月见云老太爷都不帮自家哥哥说话了,心中顿时一阵着急。
她急切地想张嘴说话,为自家哥哥辩解,但是那哑穴却依旧没有解,她每次张嘴却是徒劳,根本半点声音都发不出。
她几乎急红了眼。
郭宇凡更是急得完全乱了方寸,心中升起了一股深深的绝望。
现在唯一能救他的人,就是外祖父了,如果连外祖父都不救他,那,那他就真的完了啊!
那淮南王看他的眼神充满了杀意,他是真的对自己动了杀心啊!
郭宇凡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外祖父,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该那样专横霸道,蛮不讲理,开罪了王爷。
我,我是真的不知道他的身份啊,不知者无罪啊!
求求您,帮我向王爷求求情吧!”
云老太爷听了他这一番哭诉,怒意却非但没有消减,反而越发难以遏制。
“不知者无罪?这话是这么用的吗?
难道你不知道他是王爷,只当他是普通人,就可以仗势欺人,还要强抢别人的娘子吗?
以前你在滇州,是不是便经常行这鸡鸣狗盗之事?你爹娘就是这么教你的吗?”
郭宇凡一时语塞。
他想说,自家爹娘就是这么教他的。
他在滇州的时候,也从来都是横着走的,哪里会需要看别人的脸色?
可谁曾想,一出了滇州,他就踢到了一块铁板,直接将他的腿都踢折了。
云锦心添油加醋,“祖父,我看郭表哥就是这个意思。
您方才没看到,笳表姐好声好气地对他说话,言明我们想要握手言和的意思,他立马就变了嘴脸。
觉得我们是低他一头的小老百姓,这般低声下气地来与他讲和,是送上门来给他拿捏的。
然后他就开始本性暴露,嘴里说一些不干不净的话了。
假若我们真的只是普通的老百姓,他定然做得出他方才说的那些混账事。”
云锦心的这一番火上浇油浇得十分到位,云老太爷的面色又是一阵难看,整张脸便仿佛是漆黑的锅底一般。
郭寒月心中狠狠,奈何她嘴上说不出话来,只能伸手去拉云老太爷的手臂,眼中含泪,满含祈求。
云锦心直接将她的手巴拉开,整个身子也挡在了她和老太爷之间。
“月表姐,你这是怎么了?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了?
我知道,你心里定然也是十分气愤恼怒,这才一句话都没帮自家亲哥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