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当即便要往发信的地方赶,没想到就在岸边捡到了一只绣花鞋。
她自然是没有认出那绣花鞋的主人,但心念一动,还是在附近找了找。
没想到,这一找之下,就看到了昏迷的两位主子。
她这下也明白了方才的信号弹是怎么回事。
秦淮受了伤,但他求生欲强,红衣给他扎了两针,他就醒了。
他告诉红衣乔远一行人所在之处,红衣这才给乔远传信。
她不敢发信号弹,怕把敌友不分的人引来,她便给乔远传了飞鸽,用的是只有他们看得懂的标记符号。
乔远本就正在苦寻两位主子,红衣的信简直有如天降神祗,他欣喜若狂,当即以最快的速度赶了过来。
主子无事,他自然高兴,但是,他也收获了红衣好一顿臭骂。
方才兰清笳听到的那一段,已经是暴风骤雨之后的毛毛细雨。
乔远自知失职,自然是半句话都不敢还。
兰清笳听到红衣言简意赅的一番讲述,心中不禁暗暗松了一口气。
当然,红衣的叙述自然避免了让兰清笳怀疑秦淮的身份的可能。
兰清笳这时才突然想起什么,忙问,“王爷呢?”
门口的乔远忍不住开口找存在感,“王爷在隔壁,他醒过一次了,问了王妃的情况,知道王妃没事就又睡了过去,他没事,就是有点累着了。”
身上划拉了那么大一口气,流了那么多血,能不累吗?
但这话王爷却交代过不能说,他自然不敢提半个字。
兰清笳听到这回答,放心的同时,心中也禁不住升起了一股淡淡的暖意。
乔远这话说得漂亮,红衣瞥了他一眼,他立马露出一抹讨好的笑来。
秦淮是中午之后醒的。
他一睁开眼,刚张了张嘴,还没发出声音,就听得“咚咚咚”的三声掷地有声的磕头声。
乔远一声哭嚎,“属下该死,护主不力,万死难辞其咎,请公子狠狠地降罪责罚吧!”
说着,就用力地开始抹起了眼泪。
乔远的这一嗓门,险些没把秦淮再吓晕过去。
秦淮:“王妃醒了吗?”
乔远:……感觉自己的表演没有被尊重。
“醒了,身体没有任何问题,活蹦乱跳的,现在正在给您熬药。”
作为一个贴身侍从,参透主子的心思,投其所好十分重要。
在这一点上,乔远可以说是很优秀了,回主子的话时,总能说到他们的心坎上去。
秦淮听到这话,果然心头挂虑放了下来,整个人陡然神清气爽,连身上的伤也不觉得疼了。
乔远又一脸哀戚地望着自家公子,凄凄切切地道:“公子,属下罪该万死,万死难辞其咎!公子,属下对不起你啊!”
冲着他方才的那股机灵劲儿,秦淮终于认真点评:“有些浮夸了。”
乔远恨不得当场剖心以表真心,“属下认错的决心天地可鉴,日月可照!”
秦淮似是真的认真想了想,“既如此,就罚半年俸禄,再去领二十棍子吧。”
乔远:“……属下领罚!”
二十棍子没什么,他皮糙肉厚,向红衣讨些伤药很快便能好了。
但是,半年的俸禄啊,好心疼好心疼!
他还要攒钱娶媳妇儿呢!他的媳妇儿,没了,没了……
但这是自己亲手造没的,也怪不到旁人。
更何况,银子丢了还能攒,但公子若是出事了,那是多少银子都攒不回来的!
这么想着,总算是把自己安慰好了。
不心疼,一点都不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