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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在应天府中,每条街都设一个经营点。”
“有想花两个钱试试手气,以小博大的百姓随便买。”
“就从二十四节气和十二生肖中选出中意的,写在朝廷印刷的票上。”
“每隔两天开奖。”
朱允熥越说思路越顺畅,笑道,“开奖那天,在城中固定的地方,可以几处同时开奖,也可以只选一个地方。不过后者,怕是要人满为患。”
“开奖时一个大转盘,就跟罗盘一样,转动起来之后,指针挺住,指针指向的文字团案,就是中奖的六个数字之一,转动六次,全对上了就是一等奖。”
“一开始百姓肯定不熟悉这种玩法。”朱允熥继续笑道,“但是只要有人中奖,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别小看这一张彩票,可都是现钱呀。”
大明开国这些文臣们不是只读书的书呆子,而且能爬到这个位子上,没有真才实学,治国的本事,也是不行的。
此刻听了朱允熥的话,各个闭目沉思,思索其中的关键。
这些人没见过这种票,但是稍微一想,其中的关节和道理就已经在脑中形成。两文钱一张看着是不多,但架不住积少成多。这是在邮票之后,大明又一财源。
人,谁没有发财梦呢?两文钱换取五十两的巨款,真中了一家马上脱贫。若是不中的话,两文钱也不至于伤筋动骨。有钱的多买,没钱的少买,确实是一条可以生财的路子。
户部尚书傅友文微微点头,“臣,以为,可行!”
工部尚书夏祥也说道,“若是监管得力,臣也赞同!”
中书舍人刘三吾没说话,先看看朱允熥,又看看朱元璋,随后微微对朱允熥摇头,眼神隐隐有着告诫。
还没等朱允熥想明白他眼神的含义,站在窗边看着窗外的朱元璋忽然回头。
满脸不悦,斩钉截铁开口道,“不行!”
“皇爷爷可是怕监守自盗,或者有人在其中弄手脚?”朱允熥笑道,“孙儿既然想到了这个点子,那么如何规划,如何监督,如何防止有人动歪心思,孙儿心里都有了章程。”
“况且,这些卖票所得的银钱,都会专门用作赈济灾民。以后朝廷可以成立一个专门关于赈济天下灾民的专项基金,专款专用。如此一来,取之于民你,用之于民,多好?”
“好个屁!”朱元璋忽然破口大骂,指着朱允熥,“你歪门邪道!”
皇帝一怒,大殿众人全部跪下,只有他们爷俩站着,四目相对。
“我堂堂大明,岂能干这种勾当!”朱元璋压着心中的怒气,直视朱允熥,“你说的这个法子,不就是赌坊里卖字花吗?你爷爷我年轻时候游历天下,见过不知道多少人,被这种法子,弄得家破人亡,人不人鬼不鬼!”
这是朱元璋第一次如此大声和朱允熥讲话,也是他第一次对朱允熥发火。
心中那点得意瞬间烟消云散,朱允熥喃喃说道,“和字花不同的!”
“是不同,一个是赌坊私卖的,一个是朝廷专卖的,是不是?”朱元璋冷笑道,“两文钱可以买两个拳头大的包子,买三个馒头,换成杂粮麸子,可以让一家果腹,不至于挨饿。”
“可是两文钱买一张所谓的票,就是打了水漂,千万人之中能有一人中,就算他娘的祖坟冒青烟!”
“何况这东西是两文钱的事吗?人性贪婪,谁会只卖买两文钱。赌钱,就是从赌小钱开始的,先是两文,然后是十文,再往后是一两。”
朱元璋越说越怒,“老百姓有多少钱?堂堂大明,不能引百姓上征途,不能让他们安居乐业,而是要从勾搭他们从兜里掏出银子,成为朝廷的不义之财,你这不是歪门邪道,是什么?”
一连串的喝问,让朱允熥有些发懵。
一直以来朱元璋对他都是慈爱有加,从来不说一句重话。他现在还没明白过来,今天,怎么火发到自己的头上。
“陛下,吴王也是爱民心切!”刘三吾跪下叩首,随后不断的对朱允熥打眼色。
朱允熥心领神会,跪下说道,“皇爷爷,孙儿错了!”
“你错在哪儿?”朱元璋继续喝问。
“这”朱允熥被问住了。
穿越者,也不是无所不能,每个时代都有每个时代的道德标准和准则,时代不同,社会的意识才会不同。
“你根本就不知道你错在哪儿了!”朱元璋压抑心中的怒火,对这个孙子他一千个,一万个满意,心中早就选定了把江山社稷交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