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笑,但却又觉得笑了会让谭松臣很没有面子。
谭松臣大概觉得他是乖乖学霸,不会打架,总被人欺负。
有个小混混见打不过谭松臣,就掏出水果刀冲着谭松臣捅了过去。
郑招远下意识替谭松臣挡住,刀子刺伤了他的胳膊。
或许,如果没有谭松臣,他早就已经走了,全身而退不至于,但绝对不会见血。
可郑招远却觉得有些兴奋,甚至感觉不到疼痛。
他越是缺失什么就越渴望得到什么。
谭松臣愿意护着他,这是二十几年的人生最让他兴奋的一天。
“滚!”谭松臣把人打跑了,还不忘警告。“记住了,这是我兄弟!”
“你没事吧?”见那些人跑了,谭松臣赶紧脱下自己的衬衣外套,绑住郑招远的手腕。
“没事……”郑招远摇了摇头。
“去医院。”
谭松臣握着郑招远的伤口,面色凝重,把人送去了医院。
郑招远全程没有说话,只是心里翻江倒海。
有朋友的感觉,真的很好。
小时候在孤儿院,他也很想交朋友,他把自己唯一的鸡蛋都给了对方,可他却在领养家庭来选人的时候,把他关在了洗手间里。
最终,那个男孩被领养家庭带走了。
在郑招远的记忆里,人性本恶,还是孩子的时候就恶毒到了可怕的地步。
“你这伤算我的,以后大家都是兄弟。”去医院的路上,谭松臣就拍着胸脯说大家都是兄弟。
郑招远想笑,什么都没说。
兄弟……
是个让人很有安全感的词。
他不能直接回应对方,但却还是在心里说了个好。
他就是这种人,只要别人真心对他,他也会真心对别人。
可他不够幸运,接近三十年的人生里,没有多少人愿意真心对他。
包括他的养父母。
收养,只是借口。
满足自己的私欲,才是真的。
……
“谭松臣的嗓子怎么了?还说上手语了?”侧着脑袋看了眼看护窗外,谭松臣在用手势示意郑招远好好养伤。
“谭少爷的声带受损,需要养一段时间。”医生解释。
郑招远笑了笑。
还好,谭松臣还活着。
他也终于,和自己和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