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宋宴淮离开,宋婆子弹了弹身上不存在的灰尘,这才慢悠悠回了客厅。
一到客厅,宋婆子便打发了丫鬟和小厮离开,还让谷雨守在了外面,客厅里瞬间就只剩下了睿王爷、宋婆子、宋老爹三人。
从宋婆子的行为举止,睿王爷就不难猜出她应该是有事要问,而且这事还很重要。
不然她不会把丫鬟、小厮全都打发走。
“我听三郎说,你是个王爷?”宋婆子打量了睿王爷一番,似乎是想看看王爷长什么样的。
睿王爷长得自然不差,容貌俊美,风度翩翩,他生来就是睿王府的继承人,身上既有文人的气息,又有武将的果断,这两种气质按道理来说是不可能在一个人身上体现出来的,可睿王爷就做到了,并且这两种气质在他身上一点儿都不显得突兀!
他的年龄跟宋婆子、宋老爹两人相差不大,可是他看起来却比宋婆子夫妻年轻了很多,看着就像是四十来岁的样子。
“是。”
“你来我们家是因为三郎?”宋婆子最是不耐烦跟说话弯弯绕绕的人打交道了,她不喜欢跟那些人打交道,自己也不是这样的说话风格,向来她都是有一说一。
“是。”睿王爷一点都不意外宋婆子会问起这件事,在宋婆子把丫鬟、小厮打发走的时候,他就猜到了,宋婆子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说。
上次他来宋宅时,问起了宋宴淮随身携带的玉佩,宋婆子见他注意到了玉佩,脸色有些不好,对他的提问,也是随意搪塞了过去。
时隔三十年,睿王爷派出了府里最擅长打探消息的人,可能打探到的事情却少之又少。
宋宴淮究竟是不是他的儿子,睿王爷不确定,从样貌来看,宋宴淮长得不像他也不像王妃,愣是要说有点像的地方,那就是宋宴淮的那双眼睛了,跟王妃有些相似。
可要是凭借这一点,就说宋宴淮是他的儿子,太牵强了。
“你找他干什么?”
睿王爷沉默了一会儿,才回答道:“他可能是我的儿子。”
“可能?”宋婆子听到睿王爷这话,原本就不太好看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她嘲讽道:“既然不确定,那就别来打扰他,我家三郎,跟你没有关系。”
宋婆子语气不好,非常不待见睿王爷,在她眼里,眼前的男人不是王爷,而是一个抛妻弃子的混蛋。
换做以往,宋婆子定然不会如此莽撞,可想到当年拼命护着宋宴淮,把孩子交到她手上的那个小姑娘交代的事情,宋婆子对这个凭空冒出来的男人,厌恶至极。
若不是今天他救了宋宴淮一命,宋婆子都不稀罕搭理他!
睿王爷上次来宋宅的时候,就感觉到了宋婆子不待见他,不过那时候没这么明显,可现在宋婆子已经把不欢迎摆在了明面上。
睿王爷活到了这个年龄,见过了各种各样的人,也跟各式各样的人打过交道。
他隐瞒身份跟那些人往来的时候,那些人是把他当兄弟看待,可当他们知道他是个王爷,不管曾经关系有多好,面对他的时候,都是小心翼翼、战战兢兢、如临大敌,让他顿时没了心情跟他们交谈。
他从来就站在高处,每个人都捧着他,还真的没有人敢对他这么不恭敬,宋婆子是头一个,睿王爷一时间都愣住了。
等回过神了,睿王爷好脾气道:“先不提宋宴淮的事情,咱们先聊聊那块淡紫色的玉佩,老夫人或许不知道,那块玉佩是我家的家传宝贝,一辈辈往下传,到了我这一辈,已经传承了百年时间。”
“三十年前,我妻子怀孕了,我便把玉佩摘了下来,给我的孩子。”
“是吗?”宋婆子听到他这么说,一点也不慌,她淡定自若道:“我前头说了,玉佩是捡来的,是谁掉的我也不知道,你要是觉得这块玉佩是你家的,那你就带走,反正是捡来的东西,我不心疼。”
睿王爷的本意不是要把玉佩拿走,而是想借玉佩告诉宋婆子,这块玉佩天下间只有一块,宋宴淮戴着这块玉佩,极有可能就是他儿子。
可他没想到宋婆子不按常理出牌,直接让他把玉佩拿走。
他缺的是玉佩么?他缺的继承他王位的儿子!
“老婆子,你喝杯清茶,消消火。”宋老爹见宋婆子怒气冲冲的样子,一句话就堵得睿王爷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才好,他生怕自家老婆子的行为惹怒了眼前的王爷,他连忙打圆场道:“您也喝一杯茶。”
不等宋老爹把茶杯推过来,宋婆子一手夺过了茶壶,给自己倒了一大碗的茶水,一口饮尽。
喝完了茶水,宋婆子脸色才好了一些。
宋老爹见她脸色缓和了不少,这才放下心来,他抬头看向睿王爷,沉声道:“我家老婆子没说谎,这块玉佩确实是我们捡来的,除了这块玉佩外,还有一封书信和几百两银子。”
“老头子,你怎么把这些事情全都给说了?”宋婆子气急败坏道:“他是好人还是坏人,咱们都没弄清楚,你就把这些事情告诉他,不怕他使坏?”
“我能看看那封书信吗?”睿王爷的注意力落在了书信上,他急切问道,想知道留下书信的人,是不是他心里想的那个人。
“你等等,我去把书信拿来给你。”丢下这句话,宋老爹急忙忙回了他落脚的院子,他把书信和一个襁褓拿了过来。
襁褓是用上好的料子缝制成的,襁褓上的图案寓意极好,绣工也非常精湛,从襁褓就能看出主人对于这个孩子有多期待了。
宋老爹拿着襁褓过来,睿王爷看到的第一眼,下意识就站了起来,往前走了几步,他的视线落在襁褓上,定定的看着襁褓,眼眶泛红,眼泪潸然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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