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红梅一脸震惊地望着宋婆子,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她讨来卖身契,不应该是满意她的容貌和孝心,把她送给大人当妾么?怎么就要把她给卖了?
宋婆子似乎是看出了她眼里的疑惑,她冷笑一声道:“既然你想要弄个清楚明白,那我也就给你死个明白。”
“我平生最讨厌的就是吃里扒外、不知廉耻、不懂感恩的人。”宋婆子厌恶地看了她一眼,接着说道:“你想要往上爬,老婆子理解,毕竟谁也不想当粗使丫鬟,可你想要往上爬,不是想着做好自己的本分,提升自己,而是走歪门邪道,那我们家庙小,容不下你。”
“别说我们家没有纳妾的规矩,就算有朝一日,我儿子真的要纳妾,那也只会是他自己想要这么做,而不是我这个当母亲的人强塞给他。”宋婆子说完这句话,直接让人把红梅带走了。
宋婆子是乡下人,在他们乡下,谁家不是守着一个媳妇过一辈子?
乡下人就没有纳妾的,哪怕再有钱,也都是守着一个媳妇儿过日子,她是想要抱孙子,但她可没有想过要给自己的儿子塞人。
宋婆子的所作所为很快就被叶千栀和宋云绮知道了。
立春来汇报事情的时候,叶千栀正在给宋云绮讲解如何提炼鲜花精油,听到有小丫鬟自荐枕席,叶千栀淡声道:“知道了。”
语气轻飘飘的,一点儿生气的迹象都没有。
跟表现淡定的叶千栀相比,宋云绮就被气到了,她小手一拍,怒气冲冲道:“这种包藏祸心的祸害,发卖出去,太便宜她了,应该直接乱棍打死。”
“阿绮,你坐下来,别生气。”叶千栀扯着站起来的宋云绮坐下,她看着桌上白瓷碗里好不容易提炼出来的精油微微蹙眉:“你刚刚把精油给毁了。”
闻言,宋云绮一惊,这才看到了桌上滴落的几点精油,哀嚎道:“上午白忙活了。”
不仅白忙活还亏本了。
宋云绮一脸心疼,早知道会这样,她就不该拍桌子。
“三嫂,有人觊觎三哥,你都不着急么?”宋云绮哀嚎了一会儿,回过神后,看到叶千栀一脸淡定的继续手上的事情,一点儿都没有自己墙角被挖的紧张时,她不由得问道。
“着急有什么用?”叶千栀含笑道:“古往今来,这样的事情不会少,你三哥现在官职不高,没什么人惦记他,等以后他步步高升了,到时候我要应对的人,可不是这些小丫鬟。”
叶千栀说的是实话,宋宴淮现在是从五品的员外郎,官职不高,手里也没实权,说白了,他就是负责给圣上修皇陵的,手里没实权,职位也不是那些可以捞油水的职位,自然无人问津。
再加上他跟秦王之间的旧事,还有圣上对他的心结,有点野心和抱负的人都不屑跟他相交。
别人在官场上能收到上峰塞来的美人,宋宴淮的上峰却恨不得离他远一点,别人的下属都会巴结自己的上司,而宋宴淮的下属倒是略过他,直接巴结了别人。
官场上的事情,宋宴淮向来不会跟叶千栀提起,可叶千栀跟楚渊和刘子如交好,从他们那边知道了不少事情。
对于宋宴淮的冷遇,叶千栀很是心疼,但是也知道这个过程是免不了的,她为了让宋宴淮开心些,在宋宴淮面前的时候,从来都不会提起这些事情,就当自己不知道。
不曾听说过。
金子就算蒙尘了,也还是金子,叶千栀相信,她家温言,很快就会崛起。
“三嫂对三哥还真是信任。”宋云绮见叶千栀笑吟吟说起这些事情,一点儿都不恼,她不由得有些羡慕道:“大嫂和林氏,对大哥和二哥就没有这份信任,每次大哥和二哥多看外面的女子一眼,那两位就会大发脾气。”
那时候三家住得不远,隔壁有什么动静,宋云绮他们都听得一清二楚。
而且宋李氏和林氏都不是唯唯诺诺的人,自己心里不舒服,就要搞得全家人心里都不舒坦。
宋云绮的耳朵没少遭罪。
“夫妻之间,就当彼此信任,不过我好脾气,那是因为你三哥没有去拈花惹草,要是哪天他真的拈花惹草了,我定不会放过他。”叶千栀霸道的表示。
难得见到叶千栀如此霸道的一面,宋云绮好奇追问:“要是我三哥真的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会如何?打他骂他?还是让他睡书房?”
叶千栀摇了摇头,说道:“都不是,真有一天,他负了我,那我们大道朝天,各走一边,此生不复相见。”
她脸上带笑,语气漫不经心,像是开玩笑,可宋云绮的直觉告诉她,她家三嫂没有开玩笑,她说这话是认真的。
若是有朝一日,她家三哥真的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情,那她定会毫不犹豫转身离去。
宋婆子发卖了一个小丫鬟的事情,不仅叶千栀和宋云绮知道了,等到傍晚,从工部回来的宋宴淮也得到了消息。
他望着眼前两碗黑漆漆的汤药,眉头微微蹙起。
有些事情可以瞒一时,但是瞒不了一世,宋宴淮当初没告诉宋婆子他的身体情况,就是想瞒着她,让她不要为自己事事操心。
可阴差阳错之下,他娶了妻,两人成亲多年,感情深厚,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之间还没有孩子,不说宋婆子会着急,就连外面不少人都暗暗在议论这件事。
只不过他们没当面议论,都是私下里说几句罢了。
他是不是应该把自己身体的情况跟他娘通通气?
现在他娘没有生气,也没动别的歪心思,可自古以来,婆媳关系就是个难以处理的事情,他很担心,再过一段时间,他们还是没有好消息,是不是他娘就会动不该有的心思?
宋宴淮想着要跟宋婆子通个气,只是他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说这件事,朝堂就接二连三出了事情。
一忙起来,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这件事也被宋宴淮抛之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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