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就明白了。
因为贵妃不想让白子钊跟自己扯上关系……
端王有自己的想法,她没办法把端王关起来,却可以把凌王关起来。
白子钊看着苏绛雪和陆焕眉来眼去,又想起他们的婚约一事,多少有点心里难过,他虚弱到了极点,却还是轻声道:“男女有别,你又是待嫁之人,还是让太医来治我吧。”
苏绛雪看一眼陆焕。
陆焕的声音里没什么情绪:“他是最严重的,其他人,太医在照顾,太子等会儿会过来。”
他知道苏绛雪治病不想被人打扰,说完这句,转身就走了。
白子钊沉默良久,人家两个人都没在意,倒是显得他有点小人之心了。
或者是……因为他自己心虚呢?
“我母妃很快会知道我在这里的。”白子钊道。
苏绛雪皱了皱眉,将他的手腕抽出来,认真诊脉。
她从来都没有刻意去推崇中医或者西医,哪种方法能治病,她就用哪个。
白子钊烧的晕晕乎乎,偏偏还能感觉到手腕上传来的柔软触感,他将头转过去,轻轻叹了一口气。
苏绛雪光明磊落,是他做贼心虚。
忽然间,他背上一凉,还没反应过来,就见苏绛雪眉头皱了起来。
紧接着,冰凉的手覆在他的额头上。
高烧已经快把他烧坏了。
苏绛雪连忙在他耳后扎针放血,可仅仅是这样,恐怕还不够。
“来人,准备浴桶和冷水,把凌王扒光了泡进去!”
别的不说,烧成这样,得先退烧才行。
已经浑身乏力的白子钊猛地抓住她的手腕:“别。”
“你别想多,我是大夫,要治你的病,这些都是必要环节,要是你实在接受不了,我可以让别人……”
“不是。”白子钊轻轻吐出两个字。
她可以把他当做病人,他却从来不能把她当成大夫。
从第一次见面,她抱着他救他的时候就是了。
否则,他也不会一直记挂着她,也不会到处找他。
他怎么可能看着苏绛雪为他忙前忙后,贴身照顾,还当做一切都是大夫和病人之间应该做的事呢?
就当他是小人之心好了,他确实做不到。
“你不能给我治疗,要是我死了,我母妃又知道是你治的,她不会放过你的。”白子钊的声音越来越虚弱。
苏绛雪笑一声:“我不治你,她也会说我见死不救。”
贵妃想找她麻烦,由子可多了去了,也不差这一个。
浴桶很快被抬过来,苏绛雪转过头去,两个下人替白子钊脱下衣服,将他放入了冷水中。
冷热的极致刺激让白子钊一个激灵,险些喊出声。
进入水中,他整个人也清明了不少。
“退烧针。”苏绛雪拿出针管,毫不犹豫插到他身上去。
白子钊听明白了退烧两个字,想躲开她的操作,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力气。
只好再叹息一声。
“生病的人真没尊严,像块猪肉。”他小声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