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第二个人跟她说同样的话了。
上一个是方既白。
喻洁凑过来,观察了一下她手里的那个小木雕,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真像呀,简直一模一样。顾学长确实牛,怪不得当时艺术学院的老师都那么看好他。”
时桑落“嗯”了一声,把木雕收回盒子里,珍而重之的放好,跟原先的那个小鸟巢放在一起。
“这么巧的吗,你今天遇到的那个人也姓顾?”
“对。”
喻洁扁了扁嘴:“你这是捅了老顾家的窝了啊,顾思瑶,顾赋业,顾燕回,顾这个姓也不像张王李赵那么普遍吧,你还直接遇到了三个,其中两个都跟你有纠葛,最后一个……也说不定。”
“他不是h市的人,在这边办一个展会而已,办完就回去了,没什么交集。”
喻洁点点头:“希望吧。”
“对了,我明天要回老家一趟,我妈去世了,我得回去老家跟亲戚朋友们说一声。”
喻洁说:“那我送你。”
“不用,我自己可以。”时桑落道:“我听说了,医院让你回去上班。”
一说起这个,喻洁就很纠结:“傅狗告诉你的吗?小落落,你帮我想想,我该不该回去啊?那家医院是傅狗开的,我如果回去了,那我以后都要低他一头了,我可不想屈服。”
“但是这家医院也是h市最好的医院了,设备和技术都是最先进的,你在这里才能最好的施展你的能力。”
喻洁走过来,挨着她坐下:“可是我觉得这样对不起你,我不想受嗟来之食。”
“喻洁,”时桑落转过身去,郑重地看着她:“你不用觉得对不起我,这是医院对你能力的认可。”
“不,这就是傅狗对你的补偿,他就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让我回去的。”
时桑落笑:“你不是总说,我跟他离婚只要了一套别墅是便宜他了么?那正好,你去帮我讨回来,好好工作升职加薪,赚他的钱!”
喻洁扑哧一声笑了,一把抱住她,把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小落落,你可真好。”
“你也好。”
“行,我们都好,”喻洁道:“你放心,以后我就是你亲姐姐,你还有我这个亲人。”
“嗯。”
……
第二天一早,时桑落轻装简行去了长途汽车站。
她的老家就在h市周边不远的一个地级市,做长途汽车大概需要四个小时。
买了票,她找了相对偏后的位置坐下。
四个小时,她准备睡一觉,醒了差不多就到了。
“你好,请问这里……”
男人轻笑了一声,忽而说道:“原来是你呀,没想到在这里还能遇见你。”
时桑落抬头一看,也有些意外:“顾先生。”
顾燕回今天换了一套运动服,身后背着画板,柔柔地点了一下头:“时小姐也去秋城?”
“嗯,”时桑落说:“这里没人,可以坐。”
顾燕回在她旁边坐下,把背后背着的画板放在脚边:“你也是去采风的吗?”
“……不是,我老家在秋城。”
“听说这个季节的秋城很美,漫山遍野的红叶。”
时桑落点了点头:“秋城旁边有一座云霞山,这个季节叶子都变红了,整个山都像是红色的。”
“画出来一定很好看。”
时桑落看着他脚下的画板,问道:“你不是雕刻师么,也画画?”
“艺术都是相通的,并没有那么明确的界限,达芬奇除了是个举世瞩目的画家之外,还是数学家、建筑学家和天文学家。”
时桑落缓缓点头:“受教。”
“不用这么严肃的,我也只是个默默无闻的人,并没有什么能教你的。”
时桑落笑了一下,“昨天,谢谢你把那个木雕送给我。”
“那木雕不是我送给你的,应该市物归原主才对。”顾燕回柔声道:“正确的东西要在正确的人手里,才是它存在的意义。巴黎卢浮宫里的名画,的确是世间罕有的艺术品,可是它们天天呆在冷冰冰的展厅里,被迫接受着许许多多根本不懂画的人的目光,其实对于画作本身来说,也是一种摧残。”
时桑落微惊:“……曾经有个人,说过跟你一模一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