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承渊只好去问小沙弥:“我有办法知道这个许愿人的身份么?这许愿簿上的名字是我的……我的妻子,我很想知道为她祈福的人是谁,还当面感谢他。”
小沙弥只是双手合十抱歉:“阿弥陀佛。”
“真的不行么?”
小沙弥指了指许愿树上挂着的牌子:“在寺里供灯许愿过的施主往往会挂个牌子上去,权当是记录心愿的愿望牌,您要不去那里找找吧,那上面兴许会有线索。”
傅承渊看着眼前的大树,一时间有些无从下手。
这么多牌子,若是挨个找下去的话,只怕找到猴年马月也未必能找到为时桑落祈福的牌子,但这是他自己的事,使唤旁人未免太不像话。
傅承渊借来寺中的梯子站上去,开始挽起袖子在千篇一律的愿望牌里寻找七年前的木牌。
这些愿望牌看起来极为相似,大都是从寺庙附近的小摊上买来的,傅承渊看得眼睛都快花了,这才发现了一个与众不同的。
那牌子悬挂在不高不矮的树杈上,几乎被后来的其它愿望牌给挡住,然而它无论做工还是设计,都跟那些千篇一律的牌子不同,在被傅承渊注意到后便让他挪不开眼睛了。
傅承渊凑近了去看木牌,只见上面用跟愿望薄中如出一辙的笔迹写着:祝时桑落平安喜乐,万事顺遂。
落款是——顾赋业。
原来是他?!
这个答案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从之前的琐碎片段中,他也知道时桑落跟顾赋业曾经很相爱过,可他不是也去世了,之后几年许愿簿上的名字,又是谁写上去的?
傅承渊这样想着,继续在树上寻找起造型独特的愿望牌来,这一次他很快就把其余的六个给找齐了,因为顾赋业为时桑落所挂的木牌没一个是重复的,造型精巧漂亮,就连上面的字也写的格外认真。
“这位施主只来过三次,之后的几次都是委托别人来的,不知是生活出了变故,还是被旁的事绊住了。”
“你对他有印象?”
小沙弥笑道:“寺院里香客来来往往,我来得晚,其实没什么印象。不过您看,这七枚木牌的其中三枚,字是刻上去的,跟木牌浑然一体,最后再用墨色填充,后面四枚却并没有雕刻,只是用笔写上去的。”
顾赋业写给时桑落的祝福每年都一样,但每个木牌的造型都不一样,七年来没有一次重复。
但是确实如同小沙弥所说,其中三枚上字迹是刻的,另外四枚都只是写的。
“谢谢你小师傅,我还有些问题想要请教住持大师,请问他现在在哪里?”
“今天香客不多,师傅应该在自己房间里打坐。”
傅承渊问了住持的房间,小沙弥给他指了路。
傅承渊拿着木牌找了过去。
住持大师又见到他,却并没有很意外:“施主还有什么事?”
“请问大师还记得挂祈福牌的人么?”
住持思忖片刻,望着树上的木牌回忆起过去的事:“那是位很年轻的施主,第一次来的时候应该还在读书,他瞧见附近售卖的许愿牌后,觉得他们做得都不好,便要了木料自己做。”
难怪顾赋业为时桑落所挂的木牌看起来材质与其它牌子没什么区别,造型却精致漂亮的不得了,果然都是他亲手雕刻的。
傅承渊想着他写给时桑落的祝福,面无表情道:“难怪会跟小摊上卖的不一样。”
用了心的东西跟从流水线上出来的产品就是不一样,即便是傅承渊,也不得不承认,顾赋业对时桑落是真的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