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叶沃,目光不善:“你不是喜欢她么?你就是这么喜欢她的?让她一个人涉险?”
“傅承渊!!!”
时桑落扬声打断了他,冷笑着说:“我去的地方,他不能陪我去。”
“洗手间?病房里不是有洗手间……”
“我去壮壮的病房了。”
“什么?”
“你走后,昨晚他们又来闹了,我安抚了他们一晚上,才让他们放弃了起诉傅氏。”
傅承渊愣在原地。
“傅氏的股票一路走低,我必须要在今天早上开盘之前把这件事给解决掉,拖得越久越难解决,对傅氏的口碑和舆论也会越不利。”
时桑落道:“我已经写好了公关文稿,发到你邮箱了,一会儿上班了你让公关部尽早发出去,还有,给壮壮家人的抚恤金也得尽快落实到位,这件事就算是彻底解决了。”
“……”
“还有,媒体那边,我已经跟法务沟通好了,他们会去找带头的几个媒体沟通,撤掉最近几天的新闻通稿,偷拍到我们进医院的狗仔也已经找到了,他不但拍到了你抱着我进医院的照片,还拍到了冯迎。”
傅承渊一凛:“他拍到冯迎了?”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冯迎身边跟着她经纪人,经常跟拍她的狗仔一眼就能认出来。要不是我昨天找到他,说不定今天早上你一醒来就能看到‘真假冯迎’的报道,而且配图还是冯迎脸过敏的图。”
傅承渊久久没有出声,静静地听她说着自己昨晚的一系列安排。
她的心思很缜密,安排公关部发布官方通告说明,跟法务沟通联系媒体撤稿,揪出偷拍的狗仔顺便还缴获了他手里冯迎“毁容”的照片,避免了“真假冯迎”事件曝光,同时自己还去安抚了壮壮家人,让他们放弃了提告。
这件事的各个环节都被她控制住,傅氏一场巨大的舆论危机就此消弭于无形。
壮壮家人昨天有多歇斯底里和愤怒,他是知道的。
在楼道里,他们商量着要告傅氏,告冯迎,他也听到了。
他不知道时桑落是用了什么办法让他们放弃了对薄公堂,但他知道,一定没有那么容易,她为了赶在今天开盘之前把所有事情都处理好,不知道受了壮壮家人们多少责备和谩骂。
他的喉结难耐地上下滚了滚:“时桑落,我……”
“行了,别说了,”时桑落止住了他接下来的话:“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拿了你的薪水就要好好工作,我现在还是傅氏的员工,自然要想办法为傅氏着想,等十八天,不,应该是十七天后,我从傅氏离职的那一天,以后就再也不用这么劳心劳力了。还有,我昨晚工作了一夜,我没有请病假,所以今天还算做照常工作的。”
傅承渊迟疑了良久,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时桑落翻出手机,看了看大盘,“那些媒体报道已经撤掉了,等九点钟公关部上班,把官方文稿发布出去,到时候股价就会慢慢回升的。不过升到原来的价格还需要一阵子,在我离职之前应该能达到。”
傅承渊道:“股价的事情不用太着急。”
“还是善始善终的好,”时桑落抬起头来,催促他:“你现在应该去公司,尽快跟公关部说,准时发布公告。”
傅承渊看了看叶沃,没动。
明显是不想让叶沃在这里单独陪着她。
时桑落道:“傅总,自从我三年前跟着你,你教会我的第一句话,就是:不要因为私事耽误了工作,一切为工作让路。”
他明白她的潜台词。
她还是再催他走。
她不想看到他。
他深吸了一口气,道:“那好,我回公司处理完这件事,就回来看你。”
“不用了,我挺好的,你在这里我反而不能好好休息。”
“……”
傅承渊踯躅良久,还是站了起来。
可就在准备出门的一刹那,他的余光看到了她后背的枕头上,沾染着一小片殷红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