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思瑶很柔弱,而且很爱哭。
哭,其实也是一个因人而异的事情。
顾思瑶的哭就可以让傅承渊心软的一塌糊涂,她的哭就只是东施效颦,而她为什么会哭,根本不重要。
傅承渊显然不太记得这件事了,干脆转移话题:“我问你,你脖子上的红痕是哪里来的?”
“什么红痕?”
“昨晚,叶沃在你房间一整晚没出来。”
时桑落明白了,她掏出手机,看了看自己的脖子,在锁骨上方的一个小窝里找到了微不可查的一小片红痕。
摸了摸,有点痒。
“山里蚊虫多,可能是被咬了。”
傅承渊狐疑:“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什么都没做?叶沃可不像这样的人。”
“他年纪还小,才刚刚开始上手这些事情,我昨晚是在告诉他怎么应对客户,见面之前都要做哪方面的功课和数据,这样他以后接手了他爸的公司才不会显得手忙脚乱。”
傅承渊冷哼:“年纪小?他玩过的女人能从这里排到中央公园!而且他这个年纪,在古代完全可以当爹了。”
时桑落小声说了一句:“古代人三十多岁都可以当爷爷了……”
“你说什么?”
“没。”
傅承渊深吸了一口气,神色微微缓和下来,“我说的话,你只要听进去了,我也不至于这么大费周章跟你折腾。”
时桑落点头:“你放心,在离婚之前,我不会给你惹出绿帽子的,我跟小叶总什么都没发生。”
“可你让喻洁给你开了长效避孕药,说明你还是做好了这方面准备的,不是吗?”
“我是为了延迟月经和治疗痛经。”
傅承渊的目光一变。
“原本是打算在山里跟着刘总徒步,争取一下游乐场的项目。这个时间刚好是我的经期,而且山里阴冷,我痛经很严重,所以就拜托喻洁帮我开了药。”
傅承渊的声音有些迟疑:“……真的?”
时桑落沉声道:“不信的话你可以现在当场百度,看看长效避孕药有没有这个功效,甚至还可以让私家侦探去查一下我前面几个月是几号来的姨妈。”
“我怎么不知道你痛经?”
时桑落苦笑:“我说也没用,不可能请假,还不如不说。”
“那以前痛经都怎么办?”
“硬忍。”
“怎么不吃止痛药?”
“止痛药会损伤中枢神经,跟着你工作需要长时间保持精神高度集中,反应稍微慢一点都会跟不上你的节奏,我不敢多吃,只在实在忍不了的时候才吃一颗。”
她的声音还带着隐隐约约的哭腔,但能听出来,她在极力忍住。
傅承渊叹了口气:“我还以为……”
时桑落知道他是误会了,她垂着头,低声道:“我认输了。”
“……”
“我承认我斗不过你,我甚至连跟你斗的资本都没有,是我自不量力。我不想身边的朋友因为我的执拗而受到伤害,一切都是我的错。傅总,算我求你,喻洁她违规开药确实不对,但也是为了我,她考上研究生真的很辛苦,求求你不要揭发她,行吗?”
傅承渊抿着唇,伸手用干燥的手掌抹掉她脸上残留的泪珠:“别哭了。”
“嗯,我努力憋回去,但需要一点时间,我尽量在十分钟之内控制住。”
听着她想以往一样逻辑清晰的汇报“工作”,傅承渊觉得有种熟悉的妥帖感,还觉得有些安心。
“时桑落,回来吧。你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包括是对我的不满,也可以说,我可以……适当调整。”
她别开头:“我们都要离婚了,再一起工作会很尴尬。”
“我不觉得尴尬。”
“我会,”时桑落道:“你跟冯迎的婚纱应该已经看好了吧?我们毕竟……夫妻一场,虽然只是个挂名的,但你们结婚的时候,如果需要,我会去帮忙的,就当做是给我们这三年画上一个句号吧。以后,别联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