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月如坠冰窖,连手里的毛巾什么时候掉落在地上都没注意到,一瞬间话都说不出来。
电话那头的江隶见她不说话,有些担心的叫她,
“陆明月?”
这声呼唤像一声信号瞬间引爆了陆明月积压的情绪,眼泪如同失禁般夺眶而出,她捂着嘴蹲下身呜咽出声。
送奶奶入院前她就查过各种资料,知道她这种病治愈的希望渺茫。但陆明月还是忍不住抱有一丝希望,希望能有奇迹发生。
当年亲爸亲妈丢下陆明月跑路,大伯一家不愿意再负担一个孩子。是陆奶奶不忍心把她接了过来,在煤厂找了份工作供她上学吃喝。
陆奶奶的病也是这时候留下的,因为吸入煤炭粉尘过多。
尽管陆明月上初中学了化学知道粉尘会致癌以后就让她辞了工,但前几年累积下来的污染源还是在陆奶奶的体内生根发芽了。
陆明月又悔又恨。她恨自己拖累了奶奶,后悔当初没有早一点让奶奶离开煤厂。
“陆明月?你还在吗?”
耳边的听筒里不停传来男人略显焦急的呼唤声,陆明月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死死攥住手里的手机。
“江总,求求你想想办法救救我奶奶。后半辈子我给你当牛做马都行,以后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再也不跟你犟了。只求求你帮帮我呜……帮帮我救救奶奶,我不能没有她……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的……求求你求求你想想办法……呜……”
话说到一半,她就忍不住痛哭出声。
江隶只觉得心头好像被什么东西烫了一下,火烧火燎的难受。
他沉默点了支烟,半晌才干涩着嗓音开口,“你不用这样,我会想办法的。京都那边有国外回来的医生对这方面很有研究,我找找关系请他过来一趟。”
陆明月又燃起一丝希望来,抽了抽鼻子道:“谢谢你,谢谢你江隶。我以后一定会报答你的。”
江隶没接这话,沉声道:“但是……你也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他怕陆明月期望过大,最后结果却是一样的,她接受不了这个打击。
陆明月刚好一点的情绪再次破防,“呜”地一声彻底说不出话了。
江隶听着女人痛哭的声音心里五味杂陈,也没在劝她,这个时候任何语言都显得苍白,只有让她把情绪发泄出来才能好一点。
江隶很能理解陆明月的心情,如果有天爷爷这样,他估计比陆明月也好不到哪里去。将心比心,他也有些心疼这个孝顺的女孩子。
陆明月直接哭累了睡过去的,头发都没来的及擦干。
第二天睡醒两只眼睛都肿成了核桃,她不敢让老爷子看见,偷偷摸摸下楼拿了冰袋冰敷眼睛,直到敷的不那么肿了才下楼吃早餐。
去公司打了个卡,跟孙奇请了个假,陆明月直奔医院。。Zx。
病房里,陆奶奶难得醒着,见她来了很是高兴。
“明月!你怎么来了?今天不上班吗?”
陆明月看着奶奶慈祥的面容,鼻头一酸眼睛先红了,跑过去抱住了奶奶。
陆奶奶还以为她受了什么委屈,担心的不停的问,“怎么了这是?谁欺负你了?”
陆明月依偎在奶奶温暖的怀抱里,眼泪流个不停,“没有……我就是太想奶奶了……”
“傻孩子。”陆奶奶哭笑不得的拍拍她的背,“多大人了还哭鼻子,奶奶也想咱们小月亮了。”
好半天,陆明月才平复好情绪。陆奶奶也好久没见过孙女了,拉着孙女的手不厌其烦的问她工作和生活还顺不顺利,有没有好好吃饭,最近有没有遇到合适的小伙子……
直到陆奶奶提起谈恋爱的事,陆明月才想起来,她和江隶领证的事,陆奶奶还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