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恩伯府的丫鬟沉着脸道,“表姑娘还嫌不够丢人吗?”
苏月道,“大夫人的话,你们方才都听见了,她铁了心要我的命,今日我若不能从大门出去,谁知道我是死在长宁侯府还是你们承恩伯府?”
这倒也是……
走大门就走大门吧,表姑娘都不怕再遭人笑话嘲讽,她们怕什么?
苏月抬脚往承恩伯府大门走去,一路上不知道惹来多少人指指点点,零星碎语钻入耳,虽然早有预料,但还是觉得残忍,苏月只是倒霉被先帝赐婚给了明王,她何错之有?
要休她的是萧承易,可所有人都觉得她该死,被休回长宁侯府,就该一辈子再不出来一步!
同为女子,受到不公平待遇,不沆瀣一气,反倒落井下石。
苏月寻死。
这些人都是侩子手!
胆小的还只是背后议论,胆大的当着苏月的面就毫不遮掩的鄙夷,甚至唾骂,“没见过这么肮脏的心,自己不好过,就让人大喜日子也不痛快!”
苏月停下脚步,转头冷笑道,“你这茅坑一样臭的嘴,又干净到哪里去?”
“你!”
大概是没想过苏月会回嘴,那姑娘气到说不出来话。
一旁有看不过眼的帮腔道,“被明王休弃,有骨气的就该一头撞死在明王府里,而不是跑来承恩伯府上吊!”
“我要是你,我都没脸出门!”
真是往苏月枪口上撞,苏月气笑道,“我为什么没脸出门?给我和明王赐婚的人是先帝,他既然给我赐婚,我就配得上明王!”
“还是你们觉得先帝没眼光,临死还要坑自己儿子一把?!”
那姑娘瞬间哑巴了,因为先帝临死前赐婚是不争的事实。
苏月眸光横扫过去,语气清冽压人,“明王与我和离,从此我和他桥归桥,路归路,我就当自己未曾上过他明王府的花轿,我犯不着为一个看不上我,有眼无珠的男人寻死觅活。”
“我今儿把话撂在这儿!”
“我苏月这辈子不仅会再嫁人,还会嫁一个情投意合的夫婿,并让他明王亲自送我上花轿!”
苏月撂下豪言壮语,在一众目瞪口呆的眸光下,迈步出了承恩伯府。
众人面面相觑,心生同情。
“看来长宁侯的女儿是没受住被休的打击,得了失心疯……”
马车里,芍药想到苏月大庭广众之下说的话,就觉得脸火烧火燎,“姑,姑娘,你为什么要说那样的话……”
本来就够遭人笑话了,那些话一说出来,就更雪上添霜了。
苏月叹息,她也不想说那些话,这不是没办法么,“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我不会为明王寻短见,我若死了,必是被人所害。”
芍药茫然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样大夫人就不能逼姑娘喝毒药了。”
她清秀的脸上担忧一扫而光,高兴起来。
只是这样的高兴并没有持续多久,芍药发现这不是回长宁侯府的路,她掀开车帘冲车夫道,“你要把姑娘带哪里去?”
车夫赶着马车,头也未回,“奉老夫人之命,送大姑娘去归元寺反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