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黎道:“好久不见了,钟浅烟。”
两人对视了半天,谁也没有说话。
唐心摆了摆手,把四周的人都叫走,给他们两人留下了一个对线的空间。
钟黛一手背后,一手放在胸下,压的白鸽跃跃欲动,她还是先开口道:
“当年你不愿跟我同去,没想到这么久了,你还在筑基期打转,现在可有后悔?”
钟黎笑道:“多年未见,你这一开口,果然就是个正宗的仙门弟子。跟当年那个高高在上的家伙,不能说非常相似,只能说一模一样。
后悔我倒是没有后悔,我当年就说过了,我妈在哪儿,我就在哪儿,现在还是这话,仙门也好,凡间也罢,还不是逃不出这个樊笼?”
“哦?”钟黛眉毛挑了一挑,背后的手臂抬起,整理鬓角发丝,然后同样放在了胸下:“你说这是个樊笼?”
钟黎道:“一粒金丹入关元,从此我命不由天。”
钟黛挑眉道:“又如何?”
钟黎道:“最后还不是珠胎坏死,腹中夭折,可笑可叹,可悲可怜。”
“修为再高,也抵不过天道。”
“更何况这天道也未必就是真的天道!”
“倒不如回家种草,一觉睡到自然醒,一梦梦到天荒老。”
“我就直说了吧。”
“我摆了。”
“这残缺的仙,谁爱修谁修。”
“所以你赢了,不费吹灰之力。”
钟黛看着钟黎。
面无表情。
但目光中的情绪早就出卖了她:
“你是不小心,还是故意的?”
钟黎瞪眼:“这是什么话?”
钟黛道:“你是不小心洞察了这方天地囹囫,还是故意深入研究之后得出的结论?”
钟黎摇头:“这不重要。”
钟黛道:“这很重要。”
钟黎道:“我是故意不小心。”
钟黛一愣,道:“你变了。”
钟黎道:“世界都在变,何况是人?人都会变,但有一样不会变。”
钟黛道:“什么不会变?”
钟黎笑道:“饿了要吃饭,困了要睡觉,老的想年轻,弱的想变强,穷的想暴富。哼哼,快死的想长生!”
钟黛道:“是,人的渴望永远不会变。”
钟黎一拍脑袋:“哎呀,我饿了,要吃饭了,那就这样,不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