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洛茵女士冒着雪开着车找到他们的时候,俩人打雪仗打得不亦乐乎,都快冻成了雪人。
给她妈气得,一边帮她抖落身上的雪,一边骂老爸,十几种语言的脏话混在一起骂,骂的南先生跟孙子似的。
反正他们家里人,没几个正常的,唉。
大娘不一会儿过来,还抱来一床被子和两个枕头,那绣着鸳鸯图案的大红喜被,着实把南颂惊着了。
“大娘,这是……结婚用的喜被吗?”
大娘笑道:“对。
家里只有这床被子是新的了,本来是打算给我闺女结婚用的,谁曾想后来……婚没结成,这被子也就闲置了下来。
我用了好几斤棉花呢,缎面都是最好的,盖着暖和。
”
南颂忙道:“我们来就行了。
”
“没事,这就铺好了。
”
大娘很是利索地铺好了床,很快大爷也拎了暖水壶过来,还拎了两个新茶杯,“刚烧开的水,小心烫。
”
喻晋文忙道声谢,“麻烦你们了。
”
他问大爷这些旧家具怎么卖,大爷道:“嗨,不值什么钱的东西,你们看着给点就行。
”
大娘笑道:“小夏来的时候就给我们塞了不少钱,要我们千万留着这些旧家具别卖,说是会来收。
小夏是我儿子的大学同学,你们是小夏的朋友,也不是什么外人。
这些年啊,小夏帮了我们挺多的,每年都来看我们,我们家里也许久没来人了。
你们愿意留下住一晚,我们也挺高兴的。
”
南颂听着,不由问,“儿女们不常回来吗?”
说到这里,大娘和大爷的脸上都现出一份感伤,大爷默默地扫地不说话,大娘道:“女儿没了,去山区支教,遇上泥石流,救了几个娃娃,把自己的命丢了;儿子呢,遇到个女孩跳湖自杀,他跳下去救人,结果人救上来,他不行了……一双儿女,都考上大学了,就这么没了,没了……”
南颂和喻晋文听得心口都沉甸甸的,出声道歉,“对不起,我们不知道……”
“没事,过去这几年,我们把能流的泪都流干了,没疯都是奇迹。
”
大娘朝老头看了一眼,“我们就互相骗,假装儿女们都还活着,这样日子能好过点。
”
南颂看着老大爷佝偻的身影,心头一酸,眼眶立时红了。
白发人送黑发人,是世界上最残忍的事情。
说了一会儿话,大爷对大娘道:“好了,咱们别打扰他们休息了,你们两口子也早点睡。
”
喻晋文和南颂点点头,送他们出去。
简单洗漱了一下,南颂看着炕上铺好的被褥,一双枕头,发愣。
喻晋文洗漱完回来,对南颂道:“你上炕睡吧,我在沙发上将就一晚就行。
”
南颂瞥了一眼硬邦邦的沙发,撇撇嘴,直接否决了他的想法。
“不行。
要睡就一起睡炕。
”
喻晋文看着她,喉咙微哽,“可以吗?”
“有什么不可以的?”南颂看着他,“怎么,怕我占你便宜?还是担心自己把持不住?”
喻晋文眼底微暗,声音都透着哑。
“如果,我真的把持不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