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晋文不再理会黄董事,目光淡淡扫过众人,声音不温不火。
“半年前,我出了一个事故,喻氏也陷入了危机,南总临危受命,接过了喻氏总裁一职。
我知道,在座很多人不服她,也有很多人,私下里给她使了不少绊子。
但事实证明,喻氏在她的带领下,成功地跨入了另一个阶段,无论是市值还是口碑,都上升了一大步,这是我都没有做到的事情。
所以你们的不服,从何而来?”
“这……”众人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
南颂在这一块确实无可指摘,可是她手段太过强硬,动了不少人的利益蛋糕,他们自然对她不满。
这些话不用说,喻晋文也知道。
“喻氏创立也有三十个年头了,我是看着它从一个小规模的作坊,一步步发展到今天,成为北城的支柱产业,带动GDP的发展。
这里面,与众人的辛勤劳作自然是分不开的,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是不是?”
在座众人,听出喻晋文的言下之意,面色讪讪。
他们自己心里清楚,他们都是在喻氏最辉煌的时候加入的,算不上什么开国功臣,真正的开国功臣早就功成身退,在家颐养天年了,享受的自然是喻氏最好的退休待遇,他们这批人没那么大的功劳,却也在喻氏打拼了半辈子,还没到退休的年纪,手里都占着一定的股份,钱自然也少不了,但没了实权,相当于没有地位啊。
“黄董事,”喻晋文将话锋转到黄鸥身上,“你在喻氏,干了有二十年了?”
“没有没有,”黄鸥笑眯眯道:“十八年而已。
”
“哦,才十八年,那还没到半辈子呢。
”
喻晋文淡淡道:“你兄长黄鹤,才是为喻氏鞠躬尽瘁了大半辈子,患了癌症,治病几乎掏空了家底,喻氏承担了所有的医疗费,聘请名医为他治病,并且保留了他的股份,还让你顶替了他的职位,我没记错吧?”
黄鸥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没,没记错。
”
“那就好。
”
喻晋文声线渐渐凉下来,“那我在外头听你对南总喊,什么‘狡兔死,走狗烹’,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
黄鸥脸色一变,立马站了起来,“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喻晋文抬了抬眼皮,视线在他微微一扫,直接吓得他噤了声,似乎有冷汗顺着额角簌簌滴落下来。
底下一片沉默,方才斗志昂扬的众人都默默地垂下了头。
连黄董事都是踩着兄长的肩膀坐上的高层职位,他们又何尝不是受了家族或者父辈的荫蔽,平白捡了个大便宜,在喻氏集团一待就是这么多年,吃好的用好的,从中产阶级也一脚踏入了上流社会,成为了人上人。
只是做人上人做久了,便真以为自己是人上人,不愿意再下去了。
见众人沉默,喻晋文便继续道:“一个集团想要持续性地蓬勃发展下去,势必要经历几场变革,这是大势所趋,南总做了我一直想做的事情,我感激她还来不及,我不盼望大家理解,只希望大家能够支持。
裁员名单,是老爷子同我、还有南总根据诸位在集团的表现,共同商议决定的,谁不服可以来找我,别去为难她。
”
听着他的声音渐渐低下来,南颂只觉得心脏微颤,不禁朝他看过去。
却见喻晋文忽然晃了下身形,倒在了她的怀里。
“喻晋文!”
她急急一声喊,手抚过他的额头,一片烫热。
他发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