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缺客气问道:“敢问老人家,鬼医是否仙居此山中?”
袁缺省去一个前提而直奔主题,他不问老汉听没听过和知不知道鬼医,而直接问他鬼医是否住在这山林之中。
那老汉竟然很干脆地回答道:“是!”
袁缺一听,心中自是开心,忙急问道:“那如何能找到他老人家?”
老汉假装没有听见,闭口不答。
袁缺知道自己一时心急,忘了规矩了,一个问题一副对联,这是赌约,便忙歉意说道:“抱歉,老人家,请出上联!”
那老人这才扯开笑意,说道:“寻访鬼医先成鬼,鬼医难医鬼!”
大家听这老汉这个上联,头皮都麻了,这可是相当有难度,尤其是后半段的“鬼医难医鬼”,顺着念和倒着念都是一样,这个巧可是个最大的难题。
袁缺不禁心头一冷,这回可难了,一个个急得开始有些躁动了。
老汉见袁缺在那里思忖长时间未得果,便笑了笑说道:“无意偶得此上联,循你心迹自然天成,不过妙巧偶得,只怕是绝对难填。”
袁缺原本也是第一次玩这文字之功,本就不太纯熟,临时又来如此一似绝对之对,自是心中有些急,便笑着对老汉说道:“老人家此上联着实机巧,怕是一时应答不得,能容我再想想。”
那老汉得意地笑了笑,站在那里拂着白须,虽然粗布麻衣还有些破旧,但那欣然得意的样子,仿佛一神仙高居,尽是一股绝尘之气韵。
“面谋妖道未化妖,妖道怎道妖?”
袁缺几乎想了各种的应对法,都未能如愿,连自己心中的觉得过不去,只能从“妖魔鬼怪”中挑出一个位作为下联的应对,这样就算不算严谨绝对工整也起码能有那种深意在其间。
袁缺说话说出的下联刚开始不太自信,便见老汉突然神情一惊,便知道可能已触到他的心中之点了,便再补上一句,说道:“见得魔剑尚未魔,魔剑自剑魔!”
老汉听袁缺补的这一联,更是惊奇不已,再次细细地盯着袁缺,突然把柴刀丢下地,竟然击起了掌来,说道:“好,妙,很好,甚妙!”
贺莽和时不待都投以袁缺极为赞服的眼光,尤其是苏流漓,那种倾慕不知道以什么来形容了,可能此时她恨不得上去抱着袁缺亲上一口。
老者眼神中充满了惊奇,只是尽可能地克制自己不让其流于脸上,便说道:“算你过关,问吧!”
袁缺问道:“鬼医所居仙山在哪个方位,离这里尚有多远?”
老汉忽然伸出两根手指,斜着眼看着袁缺说道:“这可是两个问题!”
说着,便用右手抬起,直接指向其右边的方向。
老汉说道:“敢不敢再来对一联,便可回答你另一个问题。”
袁缺见这老汉兴致盎然,自己这么多年来也难得遇上这么文斗的打赌,自然也觉得有些意思,不禁点点头说道:“老人家,请出上联!”
袁缺话音方落,老汉便说道:“我的上联是:百花千树呈万境。”
袁缺一听老汉此联,说得便是眼前之景象,这个乍听是不难,但是其间的数字却是关键所在,百、千、万依次递进,这也是极为不容易对出的。
老汉还是捏搓着胡须,见袁缺还是冥思苦想,自是悠然自得。
袁缺笑了一下,说道:“有啦,我跟老家人对:一问二答作三思!”
老汉说道:“即景,应影,方才你看似问了一个问题,却想要两个答案,而你对了我三联,思考了三次,妙哉,很好,年轻人果然是文思妙法,有意思。”
说着,老汉再次击掌喝彩,然后说道:“依着我指的方向一直往前走,不久便会到达你们想找的地方!”
老汉慢慢弯下腰,然后将柴吃力地提了起来,顺便拾起了柴刀,然后慢慢立起身子,便往自己的正面的方向便迈步走去。
袁缺笑着说道:“多谢老人家!”
那老汉慢慢地走着,头也不回地说道:“深山荒野中,偶遇遣怀衷。垂垂砍樵汉,聊以慰虚空。虽然你们要去的地方不远了,但未必像眼下的花草芬芳,林木流香,你们就自求多福吧!”
看着老汉慢慢往下挪动的身影,袁缺四人竟然都不约而同的认真目送着,久久也舍不得移开目光,直到那老汉走下去很远,慢慢消失在林木山道之中。
“这老头还真是很有意思,想不到这荒山野岭的,还能遇上这么一位老樵夫,老樵夫就算了吧,脾气还挺犟,最为奇怪的是,一个打柴的老头,竟然还喜欢吟诗作对,真是无奇不有啊!”贺莽还看着老汉消失的方向,脸上露出自然地笑。
“贺大哥,我发现这打柴的老人家才是你的克星,平日里看你嘴挺能说的,可是在这老人家面前却只能被气的份!”说完,苏流漓笑了起来。
贺莽果然不是心胸狭隘之人,见苏流漓这样说他,他反而乐了起来,说道:“我认输,遇上这样的山中老神仙我没有辙,再说了,我干嘛跟一个学识造诣这么深的老汉计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