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缺知道绮萱夫人对自己的信任,况且经夫人如此一说,心中当然对此间所谓的尘封血腥往事,也是兴趣所致。
绮萱夫人说道:“二十年前,上一代枭城王有三个儿子,老大独孤驰骋、老独孤纵横及老三独孤傲然,原本既定的王位承袭人本是大哥独孤驰骋,就在老城王垂暮残年之际,却出现了阋墙动乱,三侯爷独孤傲然公然举势夺权,幸而大侯爷独孤驰骋联手二侯爷独孤纵横把独孤傲然的谋反镇压下去,三侯爷因势败而自尽,在三侯爷自尽之后,二侯爷便割下三侯爷的头颅去向老城王阐明事情经过及请罪,谁料老城王见他们兄弟手足相残刀兵相见而致那般血淋淋的下场,便气急攻心一命归天。”
绮萱夫人说到此,深吸一口气,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在老城王临归天之际,见二侯爷如此残忍对待自己的亲弟弟,便密令人传谕给大侯爷独孤驰骋,令其迅速控制住二侯爷,因为二侯爷也是野心勃勃觊觎王位,但其间有人走漏了消息,盛怒之下,二侯爷先发制人,联动江湖上的高手及城兵杀了大侯爷一个措手不及,以致大侯爷势力土崩瓦解一一被推毁,而大侯爷府几乎被屠戳殆尽,下场的惨景比起三侯爷有过之而无不及,最后二侯爷做了枭城的王,便是现在的大王——独孤纵横。”
绮萱夫人言简意赅地说了一个二十年前惨绝人寰的故事,自己情绪却深陷其中,感觉有些心重如铅灌,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袁缺听到这里,也是沉默地叹息。
苏流漓更是觉得不寒而栗,这可是绮萱夫人第一次说起此事,还是血腥的惨剧。
“自古权势多悲剧,权欲熏心,手足相残,成王败寇,亘古依然。”绮萱夫人叹了口气,很沉重地叹气,也算是对这段尘封往事的祭奠吧!
“这一切的血色权斗,夫人应该是历历在目吧?”袁缺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绮萱夫人看了一眼袁缺,似乎会意袁缺话中有话,说道:“何止历历在目,当时我可是大王的第一夫人,大王当时的一切行动,我都深入其中,而且也有出谋划策,当时年轻本着夫妻同心信念,夫荣同荣,夫损同损,也不会在乎那么多,毕竟这种事情论真相还真没有谁对谁错,换而言之,如果当初不是大王先发制人抢到主动权,我们也是一样的悲惨收场,这就是权斗,生在其中,身不由己!”
袁缺佩服绮萱夫人的坦荡与通明,细想一下,她说得没有错,这世上之事真论起来,还真定不了谁对谁错,只是所处的立场不同罢了。
此时的袁缺,也知道夫人能如此枭城绝密之事坦诚相告,也必定是真正把自己当作全心信任之人。
虽然绮萱夫人只是说了个事情的大概,但其中的点点滴滴的血腥惨斗、手足相残真是令人一想便是胆颤心惊不寒而栗。
“夫人请恕我无心之言,原本我所问之情并没有任何要窥以绝密之事,夫人既已说到此间,袁缺斗胆猜测一句,此次夫人见大王时,大王也想必也是跟您也亲自提及过这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吧?”袁缺恭敬说道。
绮萱夫人笑了笑,说道:“袁缺,你快别这么拘礼,夫人我也方才说这些事情的时候才知道你问大王兄弟之事的目的,你无非就是想知道大王是如何登上王位的,其间或多或少必然有相似的情形可以对照参考,以得寻得更好解决夫人我现在遇到的难道。夫人我不得不再次说你真是聪明,但更为通透的是你竟然猜得到我此次见大王也会提及过此事,你的心真是七窍玲珑,所言之事,真如亲眼如见,佩服。”
袁缺笑了一下,说道:“夫人您过奖了,不过此刻我想夫人也大概能猜得出大王的一些想法了吧?大王不想自己的儿子们重蹈覆辙,但大王眼下应该还没有更好的想法如何去规避,而大王却是最信任于夫人,他认为夫人必定能给出一个万全之策,就冲着大王这夫人您的这份信任,哦不,从某种意义上说是一种强烈的依赖,袁缺在想从大王登上王位到主理枭城的过程中,夫人必然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袁缺此时可能自觉自己言语有些过了,该说的不该说的都随心想法一并相吐,这样自是不好,所以立马顿住,没有再往下说了,不过他该说的大概也差不多说了出来。
绮萱夫人自己不禁拍了拍手,惊叹地道:“真是精彩,袁缺你所说,便是事情所呈,你真乃洞察如若见,尽是如此。只可惜,到现在我尚未想得如何给大王答复,曾想过无数种可能,但终被自己推翻。袁缺你那么聪颖,你必能为夫人得出一条极为契合的路子。”
“夫人,真是谬赞了,我初涉世道,尚不大懂人情世故,更对王权之事一窍不通,实在是不敢再胡言乱语了。”袁缺所言,表情诚实,并非像客套谦虚之态。
绮萱夫人道:“夫人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不必在意言多错多,其实你是个聪明的孩子,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我相信你!”
袁缺听此绮萱都说到这份上了,也是似乎把极大的信心之注押在了自己身上,如果不能为她分担一二,似乎心中有些惭愧。
“袁缺,夫人如此看好你,你可别辜负这番美意,也别辜负我对你的期待!”苏流漓刚说完,便惊诧地用手自己捂住嘴,感觉自己说错话了,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小说app阅读完整内容
绮萱夫人看着丫头这样,强忍住没有笑出声来。
袁缺也皱了皱眉头,情不自禁瞄了苏流漓一眼,看她可爱的神情,也是忍不住笑了一下。
“我真不敢妄言!”袁缺有些难为情地说道。
“不急,我们都慢慢想一下!”绮萱夫人如此一说,是不想一下子给袁缺很大的压力,让他尽可能地放松心情,这样才能把事情想得更周全一些。
袁缺站起来在来回踱步,左右两只手不停地换着捏自己的下巴,这样反复来回,很认真思考的样子。
“不瞒夫人说,我思前想后,还真的没有什么更为周全的好办法。”袁缺摆了摆手说道:“可能大王也想好了,将来他的儿子们难免会跟自己一样局面出现。”
绮萱夫人似乎有些失落地点了点头,缓缓道:“没错,大王也心中有预想了,不论我的意见选谁,都会有阋墙之可能。但是我不愿再看到历史重演,因为当年大王上位那段时间,真的让我受尽了心身上的煎熬,所以赢家是我们,但是却是犯下了良心与人性上不可饶恕罪愆,不必再这样了,不能了……”说到此,绮萱夫人眼神中满满的忏悔之感。
袁缺不想让绮萱夫人陷入难过,于是慢慢地说道:“从小到大,爷爷给我读一些关于天下沿革替代之书典,理论上是晓历史通过往,知兴衰明成败,但事临实际,却感觉时非境异,难以同合可鉴。”
袁缺说到此便坐在石凳之上,然后说慢慢说道:“人世之事,非定要依鉴人世之轨迹去巧借暗合,不妨从不同的方面去看戡破一些现实。”
绮萱夫人说道:“袁缺,我知道你定是有一些想法了,快说来听听!”
袁缺认真说道:“我在山野之中长大,从小对动物的习性有一定的了解,其实它们之间也是有着明争暗斗的过程,甚至有些比我们的人世还要复杂还要频繁。”
说到此的时候,绮萱夫人和苏流漓特感兴趣,都端坐着看着袁缺,一副极为认真且又急欲听下文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