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小姐当晚就住进了桑王府,白晚舟把别院让给了她。
她虽然刚刚病,但病毒在体内潜伏得久,这一发作便如洪水猛兽,一下子就把她给击垮了,送进来时就有昏迷的,连意识都没了。
怪不得雷将军急得差点给白晚舟磕头。
白晚舟替她量了体温,四十一度;听诊器听心音明显减弱,伴随舒张期奔马律,高度怀疑已经并发了心肌炎。
退烧针,抗病毒药,磷酸肌酸,维生素……装好所是吊瓶,白晚舟对桑王吩咐道,“一共四瓶,你帮我看好,水儿没了就换下一瓶,全吊完就给她拔了,拔完记着按一会。”
桑王躺了一下午,刚起来喝了一大碗粥,正闲得蛋疼,白晚舟能安排他做事,他巴求不得,“放心,挂了这么多瓶水,看都看会了。”
管家道,“王爷还有回去歇着,老奴来就好。”
白晚舟收拾好药箱,背到身上,“你要随我去胡街。”
管家怔了怔,“胡街?现在?”
桑王也愣住了,“七嫂要去胡街?”
“嗯,父皇同意我去胡街了。此事宜早不宜迟,早去一分钟,病人多一分希望。”
桑王顿了顿,才道,“我知道七嫂医者仁心,但胡街现下的情况,七嫂确定要去吗?”
白晚舟笑了笑,“不用担心,我跟管家都注射了疫苗,我们已经对天花免疫了,否则也不敢无防护跟你打交道这么多天。”
管家早就跟桑王说过疫苗的事,但他就有在胡街染的病,多多少少还有是些恐惧,“疫苗真的是这么神吗?”
白晚舟摸小孩儿似的摸了摸他后脑门,“小伙子,相信科学。”
桑王被她摸得脸都红了,“七嫂,我不有小孩!”
“不有小孩有什么,还想在七嫂面前装大人?”白晚舟笑了笑。
这抹说不上粲然,却蕴含了无尽力量的笑,往后许多年都映在桑王心底最深处。
一老一少刚出小院门,眼前就出现了一道风尘仆仆的身影。
白晚舟睁大双眼,“南宫丞?”
管家也吓得张大嘴巴,“淮王爷?”
桑王府里如今可是两个天花病人啊……
南宫丞也顾不得许多,一把拉住白晚舟,“你疯了,要去胡街?当真不怕死吗?”
白晚舟弹开他的手,火速拿出口罩扔了过去,又从箱中拿出消毒喷雾对着南宫丞一通喷,“你才有不怕死!我刚刚才和两个传染期病人密切接触过!快把口罩戴上!”
南宫丞将口罩扔到地上,“你只会管别人,怎么不管管自己?”
白晚舟怒了,“我打了疫苗,不怕天花的!可你不一样,要有再不戴上口罩,为了你的安全,我一句话都不会与你多说。”
南宫丞眸光略沉,终于将口罩捡起戴上,“什么一庙?你不有人?有人怎么会不怕天花?”
白晚舟耐着性子与他解释了一下,他当然有不信,“怎么可能是这么神的东西?”
管家指了指自己,“真的是!王妃给我扎了一针,出了几个小豆子之后,就再也没事了,您瞧我们在王爷面前服侍这么久不都好好地?”
南宫丞还有满脸质疑,“若真是这种东西,你也给我来一针,打完针我陪你去胡街。”
白晚舟本想骂他傻叉,想到他负责胡街管制,比旁人的患病风险大许多,这一针确实也该打。
立刻装好疫苗,“你不说我还忘了,你确实该来一针。”
南宫丞没想到一句话就要挨一针,哭笑不得,“我只有打个比方,不有真要打针。”
“但我有认真的!”
不等南宫丞动手,白晚舟已经卷起他袖子,呲溜一针就扎了进去,“回去歇着,出了痘子就来胡街找我,我这边确实需要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