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酒店已是午夜,四人在房门外道别,梁善的余光看见两人拥着彼此进了门。
孟既明等了一会,见她一动不动愣神便拿出房卡。
刷一声吓得梁善忽然回神,顺着他推开的门缝挤进去。
灯随人影自门廊渐次亮起,直至整个房间大亮起来。
梁善走得慢,笔直,中间停顿一瞬把伞小心地摆放好,然后走到单人沙发前坐好,手放在并拢的双腿上面。
端正得跟个小学生似的。
看着特别乖。
就是眼神不大友好。
孟既明瞅她一眼,还行,酒喝得刚好,有一点微醺却不至于醉。一转身就闪进了卫生间,决定先洗个澡再去面对。
梁善追过去,拍卫生间的门。
隔了会门自里面拉开,探了个脑袋,眼睛里全是笑。
露出的肩膀能看出来没穿衣服,梁善背过身去听见他说:“我要洗澡,你要用卫生间么?那你先来?”
“不用。”梁善边说边低着头往房间走。
其实她想用,但他已经把t恤脱掉了。
以前上高中时也见过,可能年纪小没觉得怎样,和现在完全不一样。
人们总说到了一定年纪女孩子的脸就长开了,换成男孩子其实也适用,只是要把脸换成身材体格,就像孟既明,高中时瘦得不行,光长个子不长肉。
到了大学眼见着壮起来,虽然没再在她面前打过赤膊,但是隔着衣服也能看出来。
而且她摸过,胸膛硬得狠。
这么一想就又想起来,下午时挤在他身上,何止胸膛是硬的。
甩着脑袋告诉自己不要再想,甩不掉的念头是,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被她追着跑的男孩子了,她也不是当年的小女孩了,他们俩都长大了。
所以她不能说要用卫生间,如果她说了,他肯定就那样出来了。
梁善不想。
搁在平时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但今天开始不一样,完全不一样了。
她不知道在他眼里与她亲吻算是什么行为,也不敢去想,只等着他出来,说说清楚。
她是孟家佣人的女儿,他可以把她当成佣人,她不在乎,但她不能接受他把她当成别的什么女孩子看,就像他们富家少爷身旁常见的那种女孩子。
梁善亲眼见过,在高中时,那些少爷们身旁总有这样那样的女孩子,有同校的千金小姐,也有外校的寻常女孩,他们的态度截然不同。
尊重或不尊重,把你当个平等的人类抑或是不平等的玩物,在他们眼中一目了然。
只有那些上赶着的女孩子,或是自以为阔少爷会爱上灰姑娘的怀春少女,才会自欺欺人地一味认定他们给予的金钱和微笑是喜欢,是爱。
梁善脱掉裙子又在全身镜前比了一下,是好看的,会突显女性的柔美特质,走起路来自然摇曳的曲线。
叠好了放进行李箱里,又把耳朵上的孔雀毛耳坠摘下来,小心地平铺在裙子中间。
听着淋浴的水声,看向窗外,雨下了一阵就过去,明月高悬又圆又亮。
梁善挑了两袋绿茶和一袋花果茶混放在茶壶里,烧水沏茶。
孟既明一出来就闻见清淡茶香带着果香,原以为会看见她穿着裙子站在那里,结果仍是出门时穿的那条牛仔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