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善感觉他的话只说了一半,却没了声音,小声地哦了下悄悄用眼角看他,更小声地说:“那你就睡在那边……我帮你出一半房钱……”
怎么说都不对,闭上嘴。
孟既明低头看她垂下去的脸,平伸着手勾了勾手指,“行,把钱给我吧,好在只住一晚,也没多少。”
搁在平时梁善得问:没多少是多少,此时的注意力停留在只住一晚,难掩失望地说:“我把房钱全给你,真的。”能不能一直住?
孟既明装没听懂,走进电梯笑了笑,手插在裤兜从镜面看她,笑道:“梁善,你的小算盘珠子扒拉得也太响了,你摸摸良心,你那小金库里有多少钱是我给你的,现在左手转右手的打算糊弄我,不好使。”
梁善便不说话了。
有理没理的,和孟既明从来讲不清楚。
因为他不讲道理。
算了。
有些话现在说不合适,等到晚上再说吧。
吃过早饭四人约在酒店门口见面,去云山。
梁善知道云山什么样,在上京时就期待着,偏偏赶上了量多的第二天,实在是腰酸腿软力不从心,尤其是上下山的时间久,据导游说整座山上只有一个卫生间,她怕来不及。
郑岫青打趣孟既明,让他背着梁善,说哪有他这样做人家男朋友的。
孟既明扭脸就问梁善:“我是你男朋友么?”
梁善的脸转瞬红了,连忙摇头,“不是。”
郑岫青便拉着徐城走了,还嘱咐让他们俩歇一会,不用急。
梁善看他们俩走远了,直接坐在石头台阶上,实在是累得不行,腿直打颤。
最要命的是,血不停流,她很担心会不会出丑。
孟既明也挨着坐下,在她脑后拍了下,笑着说:“你看看人家郑岫青,再看看你,怎么比。”
梁善有自知之明,当然比不过,浑身上下从里到外没一处比得过。
腿软,偏偏嘴硬,问:“比什么?”
语气不好,孟既明一怔,知道她这会心情和身体都不好,玩笑着说:“体力呀,还能比什么。你昨晚没听见?叫到半夜,人家今天还不是蹭蹭往上爬。”
梁善的脸更红了,蓦然想到昨夜,她迷迷糊糊强撑着等他回来的时候,忽然听见窗外的声响,只是听着都觉得羞人,幸好孟既明还没回来。
此时才知道,原来那时他已经回来了,住在另间房里。
此时才庆幸,他去了别的房间,要不然两个人一起听见多尴尬。
他盯着她看,梁善羞得不行,手肘顶在他腰侧。孟既明突然往旁边歪过去,吓得她连忙伸手去拉。
旁边就是望不到底的陡峭斜坡,藤蔓交缠,只是看一眼都会胆颤心惊。
孟既明下意识抱住她稳住身形,深吸了一口气,白着脸冲口而出:“梁善,你他妈想害死我。”
吓死了,真的。
那一瞬间,他以为死定了。
梁善也吓坏了,搂在他背后的手抖个不停,嘴唇也抖,颤声喃喃:“二少爷,对……对不起,我……我——”
她连话都说不利落,扬起脸望向他的眼睛里瞬间湿润,睫毛一眨,眼泪就顺着脸颊滚落。
他没让她再说下去,托住脑袋堵住那张急欲表达又不知如何表达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