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善到家就睡着了,孟既明却想了很久。
她说的那些话是顾姨说给她听的,他想象不出来是在什么样的情境下,也许是顾姨在思念她那早逝的丈夫,也许是怕女儿到了上京被男孩子欺骗,像千叮万嘱,又像睹物思人。
他懂,又不那么懂。
他只喜欢过梁善一个人,没有那么多的感触。
也许过些年,或者要过很久,他才会懂吧。
兴奋,欣喜,又难受,翻来覆去到天亮,干脆起来把行李收拾好又叫了份早餐,等梁善睡醒就能吃上。
等了又等,梁善中午才起,酒醉后眼睛是肿的,嘴也有点肿,带着宿醉的恍惚,看到他时毫无异样就像平日。孟既明早就知道会是这样,心底仍是难言的失望,背过身去厨房。
早餐成了午餐,刚好她也没什么胃口,一碗白粥配几样小菜刚刚好。
两人坐到车上,她才想起来问:“大哥他们是不是也去?要不要打个电话?”
“已经过去了,咱们过去找他们就行。”
梁善揉着头发掩饰着不好意思,都是喝酒加晚睡,谁都没有睡到日上三竿,只有她一个人在丢脸。
能不能不去?
她才朝他看过去,孟既明就把她刚刚冒出来的那点念想给打回去了。
“说好的事,不能变。”
梁善望向窗外,小声地说:“我没有,我只是在想,要不要买杯咖啡喝。”
她也没说谎话,这一瞬间她认命了,需要杯咖啡来提神醒脑。
孟既明没拆穿她,刚好经过路口把车停好,一个人下去买咖啡。
梁善透过车窗看着他的背影走进店门,琢磨着他是不是就是要来买咖啡,不然怎么会这么巧。说不准他也是才睡醒,只比她早起了那么几分钟,所以他也需要咖啡。
再去看店招和门窗都积了层厚厚的雪,成排的树木干枯的枝叶上也有,风吹带起白霜四处乱飘。
推开车门站到路边,发现惯常所见的街巷换了番装束,满是冬天的味道,刚才从地库开出来都没发现。
这是她第二次见到上京的雪,原以为北方的城市经常下雪,原来这么难得。
孟既明端着咖啡出来就看见她正用手指头拨着高脚桌上的积雪,小心又流连,就像小时候看到喜欢的猫咪,又像猫咪舔着她手心掌里的猫粮,彼此都小心翼翼又爱不释手。
他便拉了把椅子让她坐下,拿铁放到手里,手心瞬间被捂热了。
桌面上的雪被她堆成个小山丘,又抹平,再给堆起来。
特别无聊,但玩得不亦乐乎,像只眼睛都没睁开就在拨弄毛球的猫。
喝了口热热的拿铁仍是不够精神,去看对面那一杯。
“孟既明,我能试试你那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