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你要洗澡。”
她就没了声,歪着脑袋去看他的整张脸,他忽然抬起头来,眼神就像在问“怎么了”。
梁善措词半晌,说道:“我昨天好像……应该是摔了。”
“摔哪了?”
她忽然红脸,指着后脑勺,他伸长了手臂一下子摸在肿起来的地方,疼得她嘶了一声往后躲,嘴里说着没事跑到卫生间去。
照着镜子看了又看,那可能就是洗澡的时候摔了吧,或者洗完澡往房间走的时候,嘴上的伤可能是摔倒的时候牙齿硌的,肿得特别明显。小说app阅读完整内容
收拾好了出去一看,还在和猫较劲,气得猫含着他的手指头护食似地叫,后爪来回地蹬着他的手腕。
孟既明是穿着外套进来的,此时外套扔在床头,身上一件薄开衫,很精致的深灰色羊毛质地的开衫,袖口被蹬得勾起好几处线头。
阳光从窗口投进来,梁善隔着段距离都看到了,他却像毫无所觉般半趴在床尾,玩得比猫还起劲。
梁善又回到卫生间,从抽屉里拿出针线包,取了根针出来。
“干什么?玩你的猫就要扎我?”
什么呀……梁善疼得不想说话,贴着床沿坐下小心地把猫解放出去,拉起他的袖子往阳光下看。
她没做过针线活,见家里的阿姨们做过,她妈也这样帮她弄过毛衣上勾出来的线头,小心翼翼地顶着线头往里戳,无奈线细针粗,戳出好几个小洞来,试着来回了拉扯几次,好多了。
孟既明愣住,没想到她是要干这个事,弄得还挺好,不仔细看已经看不出来了。
在他们家,他妈从来没做过这种事,衣服要是勾了破了也不会补,直接换新的穿,他也从来没在意过这些。
可是她就这么随便戳了几下,明明针尖扎在袖口,却像扎在了某个不知名的地方,麻酥酥的直蹿到他的心口去,有点痒痒的。
半低着的面孔,垂着的眼,睫毛在脸上投了片小小的阴影,阳光下好看得不可思议,是那种特别柔和的线条,五官乍看不算分明,轮廓也不够清晰,但是看着就让人觉得安静又舒服。
小时候家里人总说孜孜错生了年代,要是放在古时候是能画到仕女图里去的,淡雅,秀润,安静又乖巧,偶尔挑起眉眼笑时会带起唇角,现出一丝若隐若现的娇美劲来,特别动人。
孟既明没见过仕女图,只记得那几句,他不爱听,就像在说梁善长得不好看。此时忽然体会到他妈说得对,梁善笑或不笑时完全不一样,笑和笑也是不一样的。
就像现在,偷偷地笑,带着丝难掩的小小的得意,生动又可爱。
比她手里的那根针还要戳得人心痒。
嘴唇还是肿的,皮都撑得薄了显得特别莹润诱人,特别想,再亲一下。
手一转就往她的手上抓握过去,梁善躲闪不及,针扎在掌心。
没有猫挠的疼,可是出其不意,尤其是他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要做什么,瞬间回神。
梁善连忙把针收回针线包里,揪着手指找针眼,除了那道疤什么也看不出来,隔了会才显现出来一滴小血珠。
孟既明把手揣进裤兜从床上站起来,探身去拿外套,快要压到她身上时转身就走,一边往房门迈过去一边说:“走,去山上转转。”
梁善跟出去才发现大家都在等他们,有两个人因为要坐孟既明的车就站在车旁。
她揪着他的衣角小声确认:“把咪咪放在房间里真的可以么?”
他偏过头来,推着她往前,“可以,门窗都关好了。”
她的心这才放下,跟着他快步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