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跑出去玩了,找不到回家的路,被路过的人抱回家了,它长得那么好看。”
站了半天,他也只说出这么一句。
梁善也从窗里去看他,又像就是在看窗外面黑漆漆的院子,好半晌轻飘飘地说:“它死了。”
她不记得在哪本书上看到过,家猫不具备野外生存的能力,离开家就活不下去了,但是野猫被驯化后是能够适应家庭环境的。
多可笑,明明就是大自然的生灵,轻易能被驯化,可是再放归自然反而失去了生存的能力。
就像她自己,曾经睡不着的夜里总会想,好日子过得久了如果有一天她离开了孟家,会不会就像那些被驯化过的野猫,回到原本属于她的世界才发现,她既不属于这里也不属于那里,却没有一个完美的中间地带供她安栖。
没有答案,她也尽量不去想,她现在能做的就是学习,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养了两年的猫就这么没了,来的那天下着雨,走的这天依然下雨。
难过也就是这么一场雨的时间,第二天的梁善背着书包去上学,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院子里的猫窝不见了,孟既明没找到,不知道谁给收起来了,没人知道也没人看见。m。zX。
他不敢去问梁善,怕她难受,怕她那样欲哭无泪地看着他。
他一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就像放学走过的那条巷子,他看见她打了蒋年年哭着离开,也只能远远地跟在后面。
孟既明觉得还是小时候好,时时刻刻在一起,谁也不能欺负她。
小时候的她还是孜孜,会拉着他的手叫他二哥,有什么开心或不开心的事都会和他说,不厌其烦地说,每天放学坐到车上,第一件事就是拉着他说这一天的事,上了什么课,学了哪些内容,哪个同学不听话被老师说了,哪个同学欺负她特别讨厌。
不像现在,问她,都像他做了多余的事。
有一次他问她:“孜孜,你还记得小学一年级的事么?”
她连话都没接,安静地看着他。
孟既明便继续说起来:“你们班有个男孩子,说话很难听,我和大哥打了他。”
她哦一声,好像记得,又好像不记得。
“是你和我们说的,说那个男孩子欺负你,所以有一天放学,我和大哥才去打他的,你当时特别开心,在旁边又叫又跳还鼓着掌,后来回家的路上还说大哥和二哥最好了。”
还记得么?
她忽然笑了,巴掌大的一张脸已经没有了小时候肉肉的感觉,五官和轮廓都是柔和的,用丁媛的话说我们家孜孜是个眉清目秀的女孩子。
她一笑,都显得比别人笑得淡,可是眼睛里会发光。
她看着他,良久,凑近一些,眨着眼睛悄悄地问:“所以……二哥准备去打谁?需要我去帮忙摇着小旗子呐喊助威么?”
孟既明差点转身就走。
她不傻,一点也不,她装起傻来比谁都行。
活该她被人欺负!
管她,就是他多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