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到秋天时便也塞进了学校里,提前一年成为了一年级的小豆豆。
顾惠是不大愿意的,丁媛劝她,趁着老大还在六年级,能帮忙看着一点,不怕被人欺负。
顾惠一听就同意了,谁能想到真应了当年她对幼儿园老师说的那一句,三个孩子把人家一个孩子给打了。
不对,不是三个,是两个。
兄弟俩动的手,孜孜在旁边光动嘴,一个劲地呐喊助威,末了还歪着小脑袋问被打趴在地的男同学:“怕不怕?都说了叫你别欺负我,我哥哥会打你的,偏不听,活该!”
看,多像她妈,小模小样厉害得很,活该两个字深得精髓。
打这之后,顾惠严肃地告诉她:“不许动手,用其他方式解决问题,也不许再叫哥哥了。”
孜孜撅着嘴问:“为什么?”
当妈的多了解她,知道在问什么,正色说道:“学校里不许叫。”
孜孜眨巴着眼睛,倒也没有多委屈,问:“在家呢?”
“家里也不许叫。”
“那叫什么?”
丁媛想劝,一看顾惠那么生气,改口说道:“叫名字,孜孜,以后就叫他们俩的名字。”
“为什么?”孜孜仍是不懂,“可是他们……就是哥哥呀。”
叫了那么多年,打她开口学会了说话,就一直管他们两个叫哥哥的。
从来没有人对她说过不可以,也没有人告诉过她应该叫他们什么。
丁媛揽住她就像小时候,笑得也像她小时候看到的样子,软声解释着说:“因为他们也叫你的名字呀。”
好像有那么点道理,那就叫名字好了,多公平。
年纪小时最讲究公平和公正,心里像有杆无形的秤,准星偏上一点便难以忍受。
越长大越发现哪有那么多公平和公正可言,人心从来不是秤,是会随着环境变化而变化的,规矩才是永恒的,永远攥在少数人手里的,而她属于绝大多数。
她和他们,从来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哪怕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
在孟家那座大房子里面有很多人,随着年龄不断的增长,里面的人越来越多,可是只会简单的分为两种,主人和佣人。
主人姓孟,包括孟太太。
其他人都是佣人,都是拿着他们给的钱为他们工作的人。
过年时最明显,主人坐着,佣人站着,主人给佣人发红包。
梁善亲眼看见顾惠站在那里,丁媛拉着她往身边坐,顾惠不肯,不管平时两人什么姿态,过年发红包时,她妈永远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