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砚平差点把嘴里的酒喷出去。
可算明白为什么了,今天是闹哪出。
就不知道是受了哪位小鲜肉的刺激。
汤媛肯定不会这么说,只能是别人,而且是男人,比宗英年轻的男人。
肯定也不是汤媛身边坐着的那位。
眼前这位姑娘是个会说道的,一张嘴李砚平便回了神,听得直咂舌。
“你比我大七八岁,是绝配呀。”
宗英像个问题机器,一句接一句地问:“哪儿配?”
姑娘又伸出细白的手指来,在他眼前一根根窝进掌心。
“我单纯幼稚,你成熟世故。”
“我外向开朗,你内敛沉默。”
“我在校学习,你事业有成。”
“我娇小柔软,你强壮阳刚。”
“我是阴来,你是阳……大人们不是说嘛,爱情在于互补,咱们俩刚刚好。”
愣是把一只手给数了个满。
听听,听听,说的都是些什么鬼话。
前面还勉强像个人话,后面连李砚平这种厚脸皮的大男人都自愧不如,她怎么不再加上一句我很穷来你有钱呢。
谁能想到,宗英这么正经的男人,平时连个有色笑话都不会和女下属说的直男,一张嘴更吓人。
“十年后怎么办?”
姑娘顺口便接:“男人四十一枝花呀,我得恭喜你正当年了。”
“再十年?”
“五十而知天命——”
“对。”宗英终于动了一下,看向她道:“我到了五十岁就知道哪些是不能为人力所支配的事了,你却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怎么办?”
姑娘到底年轻,哎呀一声捂住脸,娇滴滴啐了句:“照你这个身材看,甭管现在还是将来,十年,二十年,哪怕再过三十年我也干不过你的呀。”
李砚平发现自己才是崩不住的那位,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以前真是小看宗英了。
开起黄|腔有板有眼,还装出一副无比正经的样子。
高手啊。
旁边的姑娘戳了下他的胳膊,小声地问:“你没话和我说么?”
李砚平立了根手指在唇边,连声嘘道:“我在上班,你没看见?这是我老板。”
他在说正经的,那姑娘却笑起来,特别不正经地拍他的腿,把个老司机吓得直往宗英身边靠。
宗英直接来了声:“滚。”
声低,满眼的不耐烦。
两个女孩都愣住,这才半信半疑地把宗英真当成他的老板看待,打着眼色示意他赶紧走。李砚平稳坐着没动,掏出钱夹来一边抽出沓钞票放在桌面上一边解释:“说您二位呢,麻利儿地拿钱走人吧。”
人走了,清净了。
有种热闹过后的寂寥感,李砚平也想走,又不能把他一个人放在这里。
干脆又叫了些酒,想着把他灌醉,再叫小赵进来把人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