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和小男人聊电话的时候还摆着副知心大姐姐的样子,换到他这里立刻就成了什么都看不明白没心没肺的小姑娘。
真是……没把他当成男人看。
“汤媛。”他低声叫她,停顿良久,提起她的手腕握在手中,推着揉着摊开她的掌心,拇指一下下抚过那道细细浅浅的疤。
汤媛只觉得手心发麻,许是空调开得低,从他握着的手一直冷到身上。
她以为他又要长篇大论,谁料到就这么把房卡放在了她手里,同时开了锁。
要不说她心软呢,或者说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房卡一捏便小小声问他:“你不上去么?不累么?你要去哪儿?”
宗英哪儿也没想去,就想一个人安静会儿,她这么一问便说:“有点儿事出去一趟。”
汤媛就下了车,看着他把车开走了,天窗里飘出道烟来。
她哪里知道宗英在想什么,不会明白他怕自己克制不住吓着她,只觉得男人真奇怪,这都不生气么?要是换成宗英和别的女人这样打电话,她早就气炸了好嘛!
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想要气他,谁成想人家没生气,反倒把自己给气着了。
不止气,还羞,像只上蹿下跳的猴子一样无聊且幼稚,人家根本毫不在意。
汤媛就是带着这股气进的电梯,到一层时门开了,进来个低头打电话的女人,精致又成熟,自信劲就别提了,一迈进来便抬起脸来朝她微笑示意。
笑容就这么凝结在空气中。
还真是巧了,好不容易回来上京一趟,都能遇着张燕燕同学。
还是那么神采飞扬,和电话里的人说完结束语,转而对她说道:“好久不见,汤小姐。”
仿佛刚才的瞬间呆怔只是汤媛的错觉。
要不是张燕燕主动开口,汤媛是绝对不会理她的,好死不死的,张燕燕也是纠结过后才决定和她友好地打个招呼,就这么一脑门顶在了枪口上。
张燕燕不是故意的,但就多了这么句嘴,“或者我该称呼您,宗太太。”
她见过不少有钱人家的太太,出嫁前就是豪门大户的千金小姐,有一些真就喜欢别人继续叫自己的姓氏,后缀个小姐或女士。
所以在她看见汤媛脸色微变时下意识调整了称呼,在她心里两个人连孩子都有了,肯定是要结婚的。
汤媛从金属门板里看向她,唇角动了下,“确实好久不见,张律师风采依然。”
丢了宗英的合作,律所的生意虽不至于一落千丈,但是钱确实肉眼可见的拦腰斩,幸好宗英说到做到没有牵连到律所,不然她这合伙人都得出局。
张燕燕得体地笑着没露丝毫尴尬,朗声回道:“还不错,托您和宗先生的福。”
像一根针,直刺到心里。
汤媛心里别提多难受了,即使知道那个孩子的离开和眼前这位并没有什么直接关系,但是凭什么她这么春风得意的,自己却连个孩子都留不住?
凭什么就因为她喜欢宗英,就要来骚扰自己?
难道是她的门槛太低了,谁都能随意地欺负一下?
谁给她的底气?
汤媛也笑着,轻轻地摇着头,怜惜似地说:“你的福还在后面,别急。”